“别太担心，醒酒药也喝下了，”江璟揉了揉林淮的头发，手指又悄悄往下滑，勾住了他的脖子，“刚刚那个男人，你姑姑和你提起过没？”
他知道林淮对这件事情挺上心，便坦言问了出来，前段时间林淮回忆起那个马尾男和姑姑的故事，他听后只觉得阵阵冒火，一个男人能活成那副狼狈模样，也算罕见。再加上江妈妈也曾语重心长地谈过这个问题，他不免多留了份心。
“没说过，最近也没见过几次面……”林淮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悲伤大过于一切，以往日子积累起的那些不服气，愤怒，不甘，好像通通消失了。
他和姑姑上一次见面的结局仍是不欢而散，在姑姑摔门而出后，他是真的在一刹那间涌上一种不可理喻的想法。
时间回到两个星期前。
江妈妈虽没有姑姑那般抵触，但心里还是会太舒服，推了一半的工作在家看着俩孩子，实际上和软禁没区别，她的控制欲一下子达到了极强，为了不碰壁，两人都很配合。
终于在一通紧急电话后，江妈妈拉着行李箱连夜趁了班飞往德国的飞机，短期之内回不来。
两人如释重负，前脚江妈妈刚走，后脚他们就相拥在一起接吻，但也仅仅如此。
“写那么久作业，手该酸了，”江璟帮林淮活动了下手腕，贴着耳朵轻声说，“我去给你煮点面吃，补充点体力，好不好？”
林淮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掌，“我不是很饿，而且你还有张英语报纸没有做呢。”
“没事，我不做了。”
“这怎么行，明天老师又要找你麻烦了。”
“那些题目太简单，我不屑于动笔，”江璟说这话说时胸有成竹的，但凡换一个人来都能笑掉大牙，但偏偏他说的都是实话，“一个荷包蛋，两根青菜，分量差不多，不过……煎荷包蛋的时候你能过来望着点我吗？上次在家锅着火了，现在还有些心悸。”
“嗯，我陪你。”林淮笑着答。
两人在厨房间洗洗弄弄，江璟竟然真的油然而生出一种过日子的错觉来，剪好最后的葱花，他们推搡着走到饭桌边，一口还未下咽，就被门口的动静吓了一跳。
姑姑买的一大袋子新鲜蔬菜全部摔烂在地上，她停在门口仿佛在犹豫向前还是退后，最终，她还是忍着内心极大的波澜稳定步伐，直直地走过来，“这么晚吃饭啊，快考试了，别……别搞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江璟没说话，闷声吃着面，林淮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他站起身来，语气中察觉不出任何情感，“我们是在作业写完后吃饭的，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问题自己知道！”姑姑最近好像变得既敏感又易怒，根本不能面对面心平气和地交谈，林淮难得感觉到心烦，把那一袋子菜拎到厨房后就没动过。
……
林淮把头抵在江璟胸前，鼻翼轻轻地煽动，嗓音沉得发哑，“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啊？姑姑她养了我那么多年，我却这么对她，当初那个马尾男也许说的对，我就是白眼狼吧，我们的事情，我应该一点一点的告诉她的，不然换作谁都接受不了……”
“这世界上哪个人不自私啊？”江璟掰正他湿漉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别那么贬低自己，还有，你姑姑有如今的成就，心理不至于那么脆弱。”
“不过你要是想，我们就慢慢来，在他们面前我们就正常讲讲话，什么都不干，时间再久点，我们再尝试牵牵手，看他们能不能接受，说不定到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他们也就接受这个事实了。”江璟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
林淮听着听着就觉得一阵委屈，好像他们喜欢对方就是天底下最难以被原谅的一件错事，他们做的那些亲密的事，必须在没有人的地方，他们好像活在地底下，稍微有点光透进来就要将他们灼烧而死。
“如果我真的是女生就好了。”林淮突然脱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