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案完全结束,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做卷同样很忙碌,周褚回到家已经是深夜,饭菜都凉透了。

    特别忙的时候他妈周幺女士会大发慈悲过来给他做饭,主要是夜宵,加班没夜宵是撑不住的,食堂关门早,有时候点外卖也未必有合适的,偶尔碰到周女士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帮他送到单位。

    今天显然没送,而且还是点的外卖放在门口的,原因是今天姐妹团有广场舞比赛,顾不上,让他自己凑合拉倒。

    什么人啊,关心也是你,不关心也是你。

    他妈说:别不识抬举,不吃拉倒,老娘还没收你外卖钱呢!

    周褚拎外卖进屋,是一份皮蛋瘦肉粥,齁咸齁咸的,只尝了一口就喝了半杯水。

    “在哪点的是,卖盐的打死了?”

    然后勺子一丢,躺倒在沙发上,太累了,完全不想动,一闭上眼马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蚊子叮醒的,拍了一掌心血:喝喝喝,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死?

    他又躺了一会,才终于爬起来冲澡去正式睡觉。

    月色下,光影绰绰,星光鲜少,或许是被飘过的云遮住了,今晚的月亮也缺了一角,但不妨碍它光滑皎洁。

    在同一轮月亮下,有的人好梦正鼾,有的人噩梦难眠。

    何映梅额角冒汗,四肢僵直,紧紧攥着薄被的一角,急促地喘息。

    她猛地睁眼醒来,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到极致,呆愣好半天,呼吸才逐渐恢复平缓。

    她打开床灯,发现床上只剩她一个人。窗外有风吹进来,窗台门开着,丈夫正站在阳台外面吹风。

    一口气终于落了下来。

    何映梅走到阳台,马又年抬头望着天,感觉到了她:“怎么醒了?”

    何映梅没有说话,马又年继续望天:“今晚月色真好啊。”

    何映梅:“挺好的。”

    话说的并不走心,有些心不在焉。

    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或者说,是梦到了一段惊恐的回忆。

    梦到梁国柱逃跑的那天晚上,梁国柱安然自得喝豆汁,她对他说:“你跑吧。”

    梁国柱捏勺子的动作停止,目光唰地冷了:“什么意思?”

    何映梅端坐:“警察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