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呈兴奋地窜到院子里的时候,林二伯与林陈氏还在别别扭扭不敢进门,与平日里是截然不同的神态。

    “慕丫头啊,”林二伯提溜着铁锤和钉子,望院里探了探头,犹豫着问道,“我听着这隔壁怎么也没有读书声啊?凌...凌先生去哪儿了?”

    他们一家估计也是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生怕凌四水越想越气,后悔就这么轻易地饶了他们。

    这不,不仅两个人都老老实实,林陈氏甚至还拎着一筐子鸡蛋,就是来卑微示好的。

    林慕呈看见那一筐鸡蛋自是开心,抬眼笑眯眯将两人迎进门,状似随意地说道:“凌先生染了风寒,正在屋内休息。”

    林二伯与林陈氏哪里听得了这话,顿时眼睁得老大,异口同声道:“真病了?!”

    看他们那表情,就满含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的惊恐。

    县太爷的外甥!那就是个金钵钵!

    竟真的为他们生了病,这可怎么得了!

    哎呀!道他是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哥,落个水还真能把自己病倒在床!

    林二伯心里这样想,可却不敢这样说,赶紧问道:“严不严重啊?凌...凌先生没...没怪罪吧?”

    “凌先生什么都没说,直接便烧晕了。”林慕呈瞧他们那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就觉好笑。

    她心里明白,这二人现在这样小心讨好,并不是真的反省,只是畏惧凌四水的身份而已。

    既然他们都没认识到自己有错,那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林慕呈心中打着主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唬道:“不过先生自清晨起来,心情就不太好。大概是昨日难受了一夜没睡好觉,想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吧。”

    林二伯与林陈氏从听到凌四水烧晕了开始就害怕得不行,又听到什么“心情不好”“一夜没睡好”“想了不高兴的事”,简直要吓都要吓死了。

    “丫头丫头,”林陈氏急急忙忙将手里那筐鸡蛋往林慕呈的手上塞,“你跟凌先生住在一起,可千万多说说二伯与二伯娘的好话,别叫先生一气之下告诉了县太爷!若是县太爷发了火,那...那可就完了!”

    “哎呀二伯娘,”林慕呈将那鸡蛋接过来放好了,看似在安慰,实则火上浇油道,“凌先生晕得话都说不清,哪里有空去跟县太爷告状呀?等他醒了再说呗。”

    眼见林二伯和林陈氏脸都青了,她知道吓唬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不过您也知道凌先生不是小心眼的人。”

    “对对对!”林陈氏忙不迭地附和,“凌先生最是大度,一定不会同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

    “对嘛,反正方才大夫来过,也说了没什么大事。”林慕呈假模假式啧啧两声,“就是开了一大堆的药花了不少钱,不过也没事,凌先生他又不差钱。”

    这个“不差钱”还特地拖了个尾音,暗示意味十足。

    林二伯当即就理解了意思,忙说道:“那不能!凌先生的药费决计不能让他自己出,多少钱,二伯都给了。”

    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