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屋子是破烂屋子可真是没冤枉了它。

    林慕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身离开村子的这两月里,断断续续落了不少雨水,因此许多家具都上了霉,整间屋子泛着一股子霉味儿。

    院子用破破烂烂的一圈篱笆围着,篱笆间的缝隙甚至能容一个成年人随意穿行,简言之,形同虚设。

    该有的生活用具都没有,连木板床都摇摇晃晃像是要散架。

    林慕呈一思量,觉得要想定居于此,房子是一定要修缮的。

    又抬眼看到天色,此时已近黄昏,去寻工匠来敲敲打打也是来不及,不如先上集市买些吃食和新的床单被罩回来,凑活着歇一晚,再行打算。

    从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这个时代商品贸易发达,对女子的约束也不多,至少不要求女子足不出户。

    由此看来,该是社会文明相对开放的时候。

    如此倒好,林慕呈放心地锁上大门,独一人往村外走。

    出村的路上竟是没再遇到嘴碎的熟人,她心情松快,凭借着记忆到了镇上,寻了吃食铺子和布庄,尽量快速地买好东西,便已经黄昏了。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林慕呈迈着大步子走在回村的路上。

    在她身后稍远处,一抬轿撵不紧不慢地行着。

    轿中,一位深蓝色雀纹官袍的中年男人双手拢起,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嗓子眼儿里微微纳着丝颤抖,低眉顺目道:“莆田村收...收成算不得好,但民风淳朴,侯...侯...”

    他的面前,一位年轻男子身着黑色锦缎宽袖衣,一匹金色纹路的狼从肩膀勾勒至胸前,发髻整齐束在头顶,腰间系着块上好的纯白羊脂玉,玉上刻有“喜上眉梢”的纹样。

    这男子坐得笔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干练之气,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响。

    他低头看那结结巴巴的县官片刻,有意掩盖了自己深沉锐利的目光,尽可能和善道:“县令不必如此拘束。”

    “下...下官与侯爷同乘一轿,实是惶恐!”县令略略抬起了头,视线在男子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仅那一瞬,复又将头埋下,“侯爷此来体察民生,是我县之福!只是实在是折煞了下官呀!”

    男子在听到“体察民生”这四个字时,微微扬了扬眉毛:“本侯此次来灵安县,便是为了体察民情,既如此,县令也当以平常心对待。”

    “是是是!”县令诚惶诚恐,口中答着是,紧绷的身体却丝毫不敢放松。

    “莆田村算是块恬静之地,本侯有意多做停留,又恐村民们拘束,不知如何解得?”那侯爷侧头望向轿外,棱角分明的下颌与英挺的鼻梁勾出好看的线条。

    而县令完全无意欣赏,当下顿了顿:“侯爷的意思是,想在莆田村久住?”

    “有何不可?”

    “这...村里艰苦,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