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金人许是觉得在这种地方不会有人听得懂他们说话，又或者是芦苇挡住了人影，他们并不觉得周围有人，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你确定？”其中一个人说道，
“不错，潜伏在中都的那个大齐暗探，我们已经查明，就是一个叫安桓的人，只是目前无法查明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基本上能确定几个人选。我这次来便是借道吐蕃前往西夏，与西夏皇帝商议要事，必要时可借西夏的势力除掉这个暗探。”
“只怕你的动向早已被那个安桓察觉到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将我朝动向传递给大齐，坏了不少好事。只是安桓行事向来谨慎，你是如何找到把柄的？”
“这是我们安插在大齐的前枢密使的府上的暗线传出的消息，也多亏了他，我们才一路从汴京平安来到成都。”
“事关紧急，你还是早日离开，西夏那边的也要多加小心，那些小辫子人也是狡诈得很，没有他们，我们一样可以除掉安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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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渐渐远了，小茶倒是吓个不轻，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先消化这些金人想要谋杀大齐的暗探好，还是自家府中竟然隐藏着金人的眼线好，更别说还有他们与西夏勾结，图谋不轨。隐隐觉得，这些金人对那个叫安桓的暗探，甚是忌惮。
小茶心里一片慌乱，甚至连家里都觉得有一万分的可怕，是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通知到那个安桓，这两个金人说他在中都，那儿是曾经属于中原的幽州。
小茶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情，拔腿就往家里跑。刚刚冲到门厅，就差点和母亲撞个满怀，自是少不得虞夫人的一顿数落：“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姑娘了，还风风火火的，像什么话！”
小茶赶忙说：“我赶忙要去找祖父，回头再回来和母亲说话。”
小茶和母亲并不十分亲近，早年父亲在各地为官时，小茶一直随祖父住在蜀地，而母亲则陪伴父亲左右，只有后来父亲官至枢密使时，才将一家子接到汴京，合家团聚。
小茶一进祖父的书房，便看到哥哥正在和祖父下棋，先把门拴好，然后环顾了下四周，见再无旁人，才对祖父道：“爷爷，您可知我大齐在幽州的暗探？”
雍国公拿着黑棋的手顿了顿：“小茶何故问这个？大齐在敌国有几个眼线并不是奇事。”
小茶这才将在摩诃池边偷听到的对话讲出来，又问道“祖父可知，这暗探是谁？”
“妹妹，你确定没有听错吗，那些人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这等大事？”
“他们并没有看到我，况且说的是金国的语言，在成都府，能听懂的人寥寥无几。”
雍国公脸色略变，立刻开口阻止了季北的疑问，“金人没有理由胡说。据我所知，边境却有异动。我相信小茶。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你去往京城一趟了。”
“请爷爷吩咐。”季北收敛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
“爷爷，我也要去！”小茶立刻说。
雍国公不是旁人，一向支持孙子孙女多多在外走动。季北知事故，懂分寸，让他去自是合适不过，而小茶比季北要为机敏，有她一起，也互相能有照应。
他点点头，“可以，只是，此事先不得给你父亲母亲提起，就说是我带着你俩去太湖游历了。”
“为何不能与父亲说明呢？”
“因为眼线必定是父亲身边亲近之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能打草惊蛇。”小茶一路上就思考着这个问题，立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