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榆觉得自己昨晚真烧糊涂了，才做了糊涂事，给陆承则发了照片。
不过幸亏他及时止损，发完后就立刻拉黑号码、删好友，操作一气呵成。
他后来吃了药就躺下睡了，一夜无梦，早上两个闹钟才闹醒。
海城已经彻底入冬，一夜过来气温骤降，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白色雪片层层叠叠堆积在房屋上，楼下的轿车顶上也未能幸免。
楚榆走到窗边查看窗户是否关严实，却在瞥到楼下一辆车的时候愣住了。
他打开手机发现有很多条陌生电话和短信，无一不是在询问他图片上创口贴的事。
没想到陆承则反应这么大，等不到回信还特地跑来他家楼下等。
天空乌蒙蒙的，雪花陆陆续续落下，寒气隐隐从外面侵袭进来。
楚榆下楼时候在脖子上多裹了条围巾，红色羊绒衬得他皮肤更加雪白，睡足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陆承则却像是不太好，几乎在楚榆刚到楼下时候他就快步走了过来，抓住楚榆的手指很用力，脸色是不太健康的白，嘴唇几乎没了血色，眼睛却熬得通红，看着像是一夜没睡。
“楚榆，你怎么有这个？”陆承则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里那张图展示给楚榆看。
“轻点，疼。”楚榆只说了声，陆承则手里没分寸，握得他疼。
他刚说完，陆承则立刻收了手，身体站直，深吸两口气，似乎在平复心情，然后继续像个复读机重复问道：“你怎么有这个？”
“我有这个很奇怪么？”楚榆小声说。
“楚然给你的？”
这句话简直是一根柴火，瞬间点燃起楚榆的怒火。
楚榆看他那认真的神情，简直被气笑了：“您是贵人多忘事，你都记不得了，我也不想自讨没趣。”
说完，楚榆就想往外走，却被陆承则拦住，对方穿得不多，这么冷天只穿着大衣，脸上像是结了层霜，身体更没什么温度。
“你什么意思，我们以前有过什么？”陆承则继续问道。
楚榆紧了紧围巾，阻止冷风钻进围巾的缝隙里，说道：“是啊，你说好不好玩，陆承则，”他抬头和陆承则对视，眼神里到底添了层难过：“你以前也说过保护我的，不会让我受伤。”他的语气淡淡的，声音小小的。
话音刚落，陆承则神情怔愣，目光茫然，楚榆继续说道：
“不过没什么，小时候说的话谁会当真嘛…我以前太蠢了…”楚榆说完眼角酸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说两句就难受了，又要被人看笑话了。
索性咧嘴笑了下，露出白白的贝齿，笑得牵强。
却和陆承则印象里稚嫩的面孔渐渐重合了，小时候那张脸明明很难受却强颜欢笑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