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惑此时见他,不易稳定些许的心又开始发乱,脑海浮现温琢玉近在咫尺的脸,以及距离嘴角特别近的嘴唇。这一幕缠绵暧昧,令人腹部发热,头脑发热,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褚江惑握紧拳头,甩开这可怕的一幕,他肯定是太久没有女人作陪才会因为温琢玉一个意外身如火烧。

    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

    褚江惑回忆起昨日下午与温琢玉在这里的一幕幕,夕阳西下,手拉着手……想着想着,浑身血脉发胀,温琢玉的手掌如同在手里握着。随着呼吸渐急,有东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却摇摇晃晃叫他烦躁和激动。

    本座定然是疯了!温琢玉怎么也算我恩人啊!

    褚江惑存世百年,虽未泄元阳,也不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纯情人,世上那些常事他无一不知。可他生性冷淡,少年时期痴迷道学,成年后攻于突破,坐稳魔君后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更别提是床上那点事。当然,断袖他也清楚,还亲眼目睹过。只是不知那二人如今可还好。

    想想,温琢玉令他十分头疼,看似近实则远,觉着远又触手可及。他确实介意沈麟的过度存在,却拎得起,绝非是某种意义上的介意,或许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冷落温琢玉的借口吧。

    他藏在屋顶,目光一直追随温琢玉移动,这人真像废物,屠魔之征后一点修士气质也无,好在比屠魔之征见他时多了点人性,深不可测的眸子里多了天真与豁达、洒脱,听说吃得好睡得好,哪哪都好,没有不好。

    直到众人散去,褚江惑才折回月华峰。

    明日众人要下山历练,以褚江惑与温琢玉的交情,是应该去送一送的,便是明早不去,今晚也该去。犹豫后,褚江惑觉得不去最好,指不准温琢玉又会出什么意外扰他心神。

    另一面的温琢玉吃晚饭后端出洗脚水在院里泡脚,边泡边赏月,任由月华如练倾泻而下落他满身,依然心思飘摇不定。

    “公子,夜里风凉。”温筠头次见温琢玉在院里泡脚,奇怪之余更担心他身子薄受风寒。

    “若是受了风寒便可不去历练了。”温琢玉虚无缥缈地说。

    温筠实在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今日看着与往日格外不同,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不开心。琢磨之后问:“公子可是舍不得温夙师弟?”

    “没有!”温琢玉立即恢复精神,动了动凉水里的脚,极力掩盖内心想法,“阿夙近来不理我这个师兄,我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才不会舍不得。”

    温筠半信半疑:“是吗?那公子今夜可要去月华峰拜别宗主他老人家?”

    “当然要去。”

    温琢玉麻利拾掇完,换了一身新衣裳,中衣带着淡淡的蓝,外衣是薄纱,三四层叠在一起,温筠说外衣乃金蝉丝所制,又加了印,是温仪特意送来让他穿去岐山历练,外衣不能完全抵挡剑器,却也有几分力,又能辟邪。衣裳简单儒雅,很适合闲散人,温琢玉也喜欢,尤其是温仪特意送的,他宝贝的很,故而穿去见见褚江惑。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嘛,男人也是咯,而且,自己喜欢的也想跟心仪之人分享,男女都如此。

    高高兴兴到了月华峰,见了温氏宗后,温琢玉支开温筠独自去找褚江惑。

    褚江惑的院子有弟子看守,门口竖着块牌子,上写道:“禁止喧哗。”想来是要为褚江惑营造一片宁静之地好生修炼。温琢玉由衷觉得他爹干的非常漂亮,这么一个小小细节,魔君大人可感动?可觉他们修真之人多么有爱?有没有觉得修真宗门才是家?

    嘚瑟完毕,他小心翼翼走进去,院中桃花正盛,与月华相映,景色怡人。廊桥尽头就是褚江惑修炼之所,灯火照亮前去的路,温琢玉心思飞扬一步一步走去。

    距离昨夜一别已近24小时了,心思在那一刻完全破壳而出后,温琢玉再也遏制不住它的疯狂猛长,连梦里都是褚江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