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啊,到了咩？”
雍馥刚走出机舱，掐着点就收到了余秀敏的电话。这航班晚点了半个多小时，她应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雍馥虽然说了不用,但登机之前，余秀敏还是坚持说来接她。
“我男朋友开车过来，不费什么事。”电话里,她笑着这么说到。
“到了,刚出来。你在外面等我吧,五分钟左右。”雍馥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道：“辛苦了,晚上请你吃饭？”
余秀敏笑嘻嘻：“哇你这么久难得回来一趟,还说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呢哈哈——我要吃万达那家海底捞！”
雍馥也笑：“我看你挺好意思的。挂了啊，等我五分钟。”
她拖着箱子走了几步，想了想转进一旁的厕所,把仓库里用纸袋子装着的花拿了出来。
这是雍馥走之前特意配的,剪了三两枝开得正好的无尽夏，搭上白绣球、松果菊和一些兔尾草用丝带扎成的一捧漂漂亮亮的小花束。
刚走出航站楼的时候，雍馥还是笑着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余秀敏的身影。
直到她看到人，正想走过去,却忽然唇边笑意微敛。
余秀敏就站在入口外的一处花坛旁,穿着一身商务小西装,踏着黑色高跟鞋，妆容化得很精致，应该是下了班就直接过来的。
就是与刚才电话里轻松愉快的声音不同，她脸上的神情是妆粉也无法掩盖的浓浓疲惫。她旁边站着一个男人,身材挺高大的，浓眉，说不上很英俊但是偏刚正的长相。雍馥认得，那是她男朋友，姓马。在雍馥刚认识余秀敏时，他俩就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应该谈了有几年了。
男人皱着眉，脸色不好，正疾言厉色地从余秀敏大声说着什么。而余秀敏别着脸，抱着胳膊看向别的方向，神情疲惫而脆弱，眼睛里盈着水光。
乍一看，这姑娘像是瘦了一大头，脸颊都有点凹下去了。
怎么回事？雍馥皱着眉，这是吵架了？她想起小敏上次微信跟自己说烦心事一大堆，心头一时闪过些猜测。
眼看两人公共场合就有吵起来的趋势，雍馥加快脚步走过去，喊道：“小敏。”
余秀敏一下子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挂上她常有的带着几分热情的笑容：“哎你出来了？哎呀小雍，好久不见啦！”
她男朋友也跟着转过身来，脸色看上去还带着余怒，但对上雍馥的视线，也还是勉强挤出个笑来，冲她点了点头。
他去开车，余秀敏就挽着雍馥的胳膊往路边走，在她耳边叭叭个不停：“又漂亮啦雍！哇我不服，你不是回家种田吗？！怎么感觉又白了个色号，假的吧，皮肤——我摸摸，呜呜，皮肤还这么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欺骗我感情！”
“滚蛋。”雍馥一把拍开她往自己脸上捏的咸猪手，随手把装着花的纸袋子塞她怀里：“拿去。”
“这什么？哇，你还给我带了东西啊？”余秀敏低头拆，哇地一下：“啊是花！绣球哎！好漂亮！”
她把花束抱在怀里，满脸惊喜，总算是冲淡了那抹虽然强行掩饰但仍然停留在眼神里的坏情绪。
“我院子里种的，随便剪了几枝。”雍馥轻描淡写地道，“还给你带了点土特产，是寄的，回头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