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变成了一个有味道的空间,小世每天都在痛苦中醒来,痛苦中沉睡,但为了种田,它只能忍!

    改善贫田土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石默涵每天勤快收集粪便,发酵肥料,在改善土质的这段时间,他打算等到开春,找一些耐旱,对土壤肥沃要求不高的草种移植到空间里,土壤要慢慢改善,中间这段时间也不能白白空着,有些草种还可以养田,他记得在牛家村的时候,看到村民在自家休整的田地里种过某种草,收割时剁碎搅拌在地里肥田。

    石默涵还认得那种草,只待开春,草种发芽,他就可以在山里找一找。

    冬春交接之时,日子是最难熬的,山里湿气重,冰雪融化,道路泥泞,化开的雪汇成水流,往洞穴里倒灌,洞穴里也开始返潮,干草每隔几天就要换新的,否则就会烂掉,但新的干草大多数都被化开的雪水泡烂,想要找到能用的,只能往高处找,或者挑拣还完整的干草,放在石头上晒一天才能用。

    石默涵用石头和泥土将洞穴口垫高,又在洞穴周围挖一圈防水沟与排水道,打眼看去,跟弄了条护城河似的,矮小的“城池”口两步就跨过去了,“城池”顶层的土中,还冒出了几撮零星草芽,映在半化露白的雪景下,还挺好看的。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很快山上就再看不到大片的雪景,只在高山中零星看得到遗留未化的雪色,山林里小动物们也纷纷出动,四处觅食,安抚饥肠辘辘的肚皮,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有小动物从洞穴上面跑过,一晚上能挺到好几趟,要是在头顶上做个陷阱,一晚上也能抓到不少猎物。

    石默涵心思活络起来,现在他稻谷有三百多颗,一颗能兑换现世里一石的粮食,若是省着点吃,一石的粮食,他和楚大哥能挺过毫无收获的春天,到了夏天,食物丰富,便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捂了一冬天,石默涵浑身恶臭,头发里都生了虱子,一等天暖和起来,就跑到隔壁的河里洗头发,河水有些冷,午日的阳光也没有晒暖河水,石默涵打消了洗澡的念头,只将头发清洗的干净些,没有皂荚,洁净程度有限,但也比不洗强。

    他洗干净了手和脸,把脖子也洗了一遍,冰凉的河水拍在脸上,肌肤应激反应下红了一片,让石默涵无比清醒,带着冬肥的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声脆悦耳,寂静了一个冬天的山林在雀儿的鸣叫声里,彻底苏醒了过来。

    石默涵在太阳下晾干了头发,用一个木棍简单的盘起来,他回到洞穴将熊皮抱到河边彻底清洗了一遍,晾在树杈上,纤细的树杈被压的弯下腰,晃动了两下稳住了,石默涵擦擦手,钻进了洞穴,靠近洞穴的穴壁上挂着冬季里攒下来的兽皮,大多数都是小动物的,被石默涵处理干净后挂了起来,旁边的位置上摆放着四块木板,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兽头骨,充当碗碟,有两双削过的木棍当做筷子,楚荣的宝剑也放在上面,宝剑被擦拭的很干净,这是他们洞里最值钱、最得力的武器,石默涵保养的很精心,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磨一磨,剑柄上的剑穗被石默涵取下来了,用里衬扯下来的棉布包好贴身放着——不贴身不行啊,楚荣老想拿剑穗磨牙,那剑穗用上好的锦线缠的,配着双鱼戏珠的和田白玉雕,一看就很值钱,要是让楚荣咬坏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会很心疼。

    石默涵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张开白净的手掌握紧,再张开,一颗稻谷从掌心中跳出来,落在地上的瞬间分裂出一小座粮山,堆满了小小的角落,金黄的稻谷不断从粮山顶端滚落到四周,每一刻稻谷都又圆又饱满,石默涵捏起一颗,出去外皮,露出里面的糙米,糙米颜色淡黄,与大米相比,糙米更加完整的保存了稻谷的全部营养,不仅含有更多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与矿物质,还含有膳食纤维和谷维素等对多种促进人体健康的功能因子。

    糙米在膳食纤维、脂类、营养上都远高于经过精细加工的大米。

    糙米有这么多优点,最让石默涵满意的重要一点就是:获得糙米只需要一步,省时省力省精神,比大米轻松多了。

    石默涵没有脱壳机,手边又没有石磨,只能找两块石头手动碾磨去壳,辛苦大半天,只磨出够两个人吃一顿的量,想要把一百多斤的稻谷磨成糙米,恐怕把这两块石头磨碎了,都未必磨得完。

    外面的天昏暗下来,石默涵爬出洞穴,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四处望着周围,寻找楚荣的身影。这个时辰,楚荣应该狩猎回来了,他不会离开洞穴太远,只要自己出来站在这里四处张望,楚荣就会带着今晚的猎物很快出现。

    残阳在天边染红了地平线,红天黑树,美的像一副油画,回巢的鸟儿落在树枝上,被晚霞映成了油画里的灵动身影,在这幅油画的尽头,一个高壮修长的身影步履蹒跚的向这边走来。

    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头发乱糟糟,身子晃悠悠,石默涵离老远就看出他是谁,连跑带颠的扑过去,热情欢迎辛苦打猎的楚荣,等他跑进了才发现,楚荣的情况很不正常。

    楚荣的脸特别红,额头浸汗,眼白处爬满血丝,红的要滴血一般,他目光迷离的在石默涵脸上转了一圈,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石默涵大惊失色,连忙抱住楚荣,入手的体温烫的吓人,脏乱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侵透了,石默涵叫了他两声,赶紧将人拖进洞里。

    进了洞穴,将人拖到草垛上,石默涵七手八脚的将他的衣服扒光,里衣已经汗透的能拧出水来了,身上更是滚烫潮湿,石默涵将楚荣全身检查一遍,没看到任何伤口,他昏迷中还死死抓着猎物,石默涵只能将死野鸡死野鸭一起扔到草垛上与他为伴。

    石默涵随手拿起一个兽头骨就跑到河边打来凉水,用棉布侵透、拧干,给楚荣擦拭身子,给他降降温度。最好的物理降温应该用纯白酒,但他现在上哪儿找去,只能用这种办法。河水不能太冰,太冰直接擦身反而会刺激到身体,寒气入体会加剧病情,石默涵将河水放在洞穴里缓一缓,等温度趋于空气温度才擦拭起楚荣的身子,擦拭一遍后,那水都黑的不能看了,石默涵又去打来新水,擦拭两次,楚荣的温度没降下多少,但人看起来情况比最初好了一些,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几分。他含含糊糊的梦喃着,石默涵凑近了听,只听到模模糊糊的气音,毫无意识,没有丝毫含义。

    石默涵一晚上都没敢睡,一直守在楚荣的身边,很怕他烧坏了人就没了,水是一头骨一头骨的换,一刻都不敢停,但楚荣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夜里醒来过两次,每次都眼神涣散,拉住他就不撒手,石默涵就任他抱着,顺着他的头发,默默的抱住他,听着他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

    天色渐亮的时候,石默涵将糙米煮熟,熬制软烂,吹凉后一口一口喂进楚荣的嘴里,楚荣虽在昏迷,但饥饿与求生的本能让他碰到食物时还知道吞咽,喂饱了楚荣,石默涵自己胡乱吃了几口,就将墙上的兽皮放进背筐里,又用剑将楚荣手里的野鸡野鸭脑袋斩断,身体用草绳绑上拎在手中,他用熊皮封住洞穴,四周用石头压实,又作了一番伪装,确保不会有野兽误闯进去,才拎着鸡鸭往山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