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离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杀你吗？”
一朵朵黑色优昙花盛放在顾久离脚下，随着封印解开，无数记忆逐渐苏醒，他的灵力也在恢复。
但，那些记忆太过混乱，他一时还来不及缓过劲来。
褚言向前一步，周身灵力尽敛，黑色的优昙花逐渐取代莹白的优昙花。
他看着顾久离，说：“杀了本君，你才会真正恢复自由。”
自由？多么令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三千年孤寂，他为世人守了三千年的优昙双生镜，守在这人身边整整三千年。
当年，他们被分为善恶两体，他被永生禁锢在镜中，而顾久离则入轮回。分明是这人抛弃了他，让他独自尝尽孤寂。
他只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为何顾久离是善，他只是想知道，当顾久离被染黑，这世间的善恶是否会颠倒。
可是他却对动顾久离动了情。
自己爱上自己，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确实骗了顾久离，所以他该死。他愿意接受这样的宿命。
“你不要逼我。”顾久离同样盯着褚言，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本君从未逼过你，一切只在于你的决定。”褚言微勾着唇角，眼睑低垂，他看着顾久离脚下的黑色优昙花。
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所以他终究是在自欺欺人。
他以为改变顾久离，就能让他变得像自己一样，可惜他错了。
佛说，优昙花开生两面，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就永远不会出现两个同样的善，亦不会出现同样的恶。
他和顾久离，只能殊途同归。
暗沉的天幕，呼吸间带来雨水的潮气，有雨水落到发梢，落到脸上，身上，传来丝丝凉意。
天上电闪雷鸣，似乎象征着天下将倾的征兆。
“我的决定…”顾久离半睁着眸子抬眼看天。
说话间，身随心动，利刃穿透胸口，耳边传来的雨水声夹杂着闷哼声，这人，竟是连躲都不会躲的吗？
顾久离错愕垂眸，眼中最后一幕，是褚言依旧浅笑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