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太知道自己的分量了,假如当众露出真面目,不假时日,自己坠入黑暗永不超生不说,对自己很尽心的段初也会受到连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红颜无罪,横流祸水。

    棺材铺老板已经用一块长帕,在那个桶里沾了点白浆。

    “小姑娘脸上漆太多,千万别大片擦洗,先一点一点地清理,慢慢来,别不小心毁了容颜。”老板说完,把长帕递到段初手里。

    段初笑着握住长帕,就向珠子走了过去。

    珠子摇摇头,小声对段初说:“段大哥,能不能换一条长帕?”

    段初听后,瞪了珠子一眼。

    珠子马上改口:“表哥,我要换条新的。”

    段初微微一笑,把长帕扔到了老板怀里,先问:“老板贵姓?”

    “贵宾不必客气,小可免贵姓阴。”

    棺材性阴,老板姓阴,真是天生就是做这一行的。

    听到阴老板的回答,珠子又感觉,这个老板比棺材铺还要阴森。

    “阴老板,这条长帕,刚才你的伙计还用来擦汗的呢,我付了三百文钱,总要给我表妹,找一条新长帕吧,女孩子家爱干净。”

    阴老板无奈,只好走出工坊,去找新的长帕。

    “爱干净?哼!爱干净还能往自己脸上抹漆!”阴老板经过珠子身边时,小声地嘟嘟囔囔。

    珠子只装作没听见,伸手拿起了旁边的刨子。

    她本想用刨子在小脸两边刨两下,不过看那边的小伙计,一刨子下去,木板就起了长长的一片刨花,她又没勇气对自己下手了。

    “唉,还是锯子吧,拉几道伤痕,总比刨下脸皮强。”

    珠子在心里暗下决心,放下刨子又悄悄拿起了一把小短锯。

    就在她抬起短锯的时候,一只手突然间伸过来,劈手把短锯夺走了。

    “女孩子家家,不要碰这些利器。”段初扔下短锯对她说。

    看段初责怪又关切地看着自己,珠子低下头默默无言,这时阴老板又拿来了一条新的帕子。

    “这是我今天才给婆娘买的手帕,一次没用过,行了吧!”

    阴老板不情愿地把手帕扔给段初,段初没搭理他,弯腰在桶里又沾了一点白浆,走向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