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愣了下，没说话。
蔺风托腮看着他，眨着眼道：“那天你做梦，一醒来就叫了一声‘曹姝’，眼里还有杀意。”
赵凛先是有些迷茫，随即才想起来，那是在红锦山上发生的事，他当时未能分清梦境现实，将蔺风误认为是曹姝。
没想到她还记得。
蔺风神思尚存几分清明，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尴尬一笑：“我没别的意思，就随口一提。”
她倒也不是爱打听八卦之人，那日猜出凤女之事是赵凊所谋后，她也有意无意查了一些关于赵凊的事，谁知得到了赵凊和曹姝定亲的消息，再顺藤摸瓜一查，才知道赵凛与曹姝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有段时间，乾京疯传二人好事将要玉成，这风吹了好一阵，却没了下文，再后来，就是赵凛西巡沖州了。
赵凊身负婚约，却还用如此可耻的手段想带走蔺青苏，蔺风又想当然地认定他是赵凛曹姝感情的插足者，是以，赵凊这个人在她眼中简直一无是处，恶心透顶。
提起曹姝，赵凛兴致大减，音调略沉：“你别多想，我和她的确是青梅竹马，不过并无男女之情，况且，我取道滁西道的事，并未事先声张，只告诉过曹姝一人。”
说到最后，他语气带了些冷意。
蔺风头脑昏沉，捋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有曹姝知道他会过滁西道，然后他就在滁西道遭遇伏击，随后死讯传回乾京，赵凊终于不用处处被他这个储君之才压上一头，开始风头大盛，而如今，曹姝又和赵凊定了亲。
她愣神地看了赵凛半晌，最后憋出一句：“我没多想……”
赵凛也愣了。
他今晚，怎么总是说错话。
没等他回过神，便听见一声轻唤：“赵肃之。”
他一怔，抬眸看去，原来蔺风已经撑着半个身子，趴在桌边睡着了，嘴里含糊不清地梦呓：“祝你得偿所愿。”
赵凛的心又是一阵熟悉又陌生的悸动。
他眉眼柔和下来，凝视她的睡颜，想到即将分别，又染上几分落寞。
他苦笑一声，想要出去寻人将蔺风送回房间，又想起蔺风说过，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一下子犯了难。
夜里风凉，他总不能放任蔺风在厅堂里睡着。若是假手仆从，又不能确保她的秘密不会被撞破。
他亲自送蔺风回去，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岂不是趁人之危。虽然蔺风总说她一生都会以男子身份示人，可她到底还是女儿身啊……
想着想着，他耳尖竟有些发烫。
他懊恼地一拍脑袋，早先没考虑这么多，就觉得蔺风想做什么，他陪着做就是。早知道，他就应该拦着点，别让她喝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