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警察来的过程中,无关人员全部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只剩下几个侦探在案发现场等待。

    玛丽把世良支走,和儿子进行单独谈话。

    冲矢昴悠哉的依靠在树下,鼻梁上的眼镜被他捏在手里转来转去,个头刚到他腰部的小玛丽面色不悦。

    “什么时候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变装游戏?”

    “变装游戏?”冲矢昴看着自己手里的镜片。

    镜片后面的世界,犹如镜花水月,却又在时时刻刻提醒他此时此刻的身份。

    玛丽放下手臂,一瞬不瞬地瞧着自己的大儿子:“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用这种方式去改变一个人吧?”

    “有何不可?”冲矢昴反问。

    “愚蠢。”玛丽冷呵。“你这是在拿你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冲矢昴轻轻摸去镜片上的灰尘,戴在鼻梁上将眼底神情遮盖住:“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有什么错?”

    “可她是那里的人!”

    “死在她手上的人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人。”

    玛丽一怔:“什么?”

    “她在那种环境下不得不做一些坏事,于是就选择了罪孽最轻的坏事。”冲矢昴抬起头来,看着月光下的枫树。

    一片枫叶坠落,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脚尖,却被这个天性冷静的男人捡起来送回树枝上。

    枫叶悬挂在树上,又好似是重新长回去了一般。

    “而我们这些曾经潜入过组织的卧底,所做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为了生存、一个为了任务。我倒是很想问一下你,之前我给你找到的解药你为什么还不服用?你在搞什么名堂啊老妈。”

    “……”玛丽。

    冲矢昴微微低首,镜片遮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个陷害小栗的人不会是你吧?”

    玛丽没有说话,反而定定地看着自己儿子,品味着这亲昵的称呼。

    看样子真的有些东西发生在意料之外了。

    “但凡昔日有另一条路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选择最黑的这条路。”他说。

    “是么。”玛丽抱着手臂,转过身去。“Ifyoutakeawifefromhell,shewillbringyouback。”

    她踏着月光而去,独留冲矢昴一人沐浴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