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桃这次离开时,神情松快了不少。

    众人按部就班各做自己的事,郑思淼这几日习武勤勉,加上身边有殷红袖这样的武道宗师指点,有实力较之以往可说得上是突飞猛进,卡在四时顶峰,只待武道果实瓜熟蒂落,一步迈入五藏。

    荆三娘和玲玲,两人居然一见如故,凑在一起似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任言渊则潜心修习离阳毒经,不肯休憩半分时日。他心知肚明,若多一分自保之力,便能减轻一丝殷红袖的心神。

    日落时分,趁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时间。殷红袖与任言渊说了些自己的打算,到了半夜,叮嘱玲玲去与荆三娘一起休息后,便独自一人出了客栈。

    云娥轻功真气皆乃一绝,敛息自然不在话下。

    殷红袖今日尚在韦府便决意夜里独自来此一探,韦通判说自己喜好幽静,故住在远离家眷离群索居。这话粗听确实挑不出错,然而世间豪门高祖的每一位家主因是族中重中之重,所居之地必在族群正中心的位置,不会有一位家主如此不设防敢住在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韦府位于东市,平日里夜有守城兵将巡视,内里还有护院供奉。

    殷红袖穿过重重眼线,飘荡进韦夫人与韦通判所在的南山院,闭目听音。不过半炷香,她终于可以确定这诺大韦府,除了韦氏夫妇二人外,再无任何其他韦氏主子!

    韦通判的二弟去岁秋闱高中解元,一身才华彰显的淋漓尽致,想是进京赶考,此时不在韦府倒也不稀奇。

    但身子骨依旧康健尚在人世的韦老太太呢?听闻夫妇二人还有一子一女承欢膝下,这对韦家兄妹又去了哪里?

    殷红袖翩然从院中似奔月嫦娥升起,悄悄前往韦府极北的竹楼。

    来到竹楼,跃过高墙,红衣女子落地时,却悚然一惊。

    墙的另一边,竟也是一处精致院落。

    殷红袖心中微动连退数步,倒飞回竹制二楼,缀在弯弯的飞檐上,视线落在院落中没在阴影处的亭子,若有所思起来。

    正思索间,忽吹来一阵大风。

    殷红袖稳得似在飞檐上生了根,身形纹丝不动。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却从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她转头望去,刹那间平和目光变得锐利至极,死死盯着竹制二楼墙壁上霍然洞开的一道小门!

    殷红袖回到客栈时,还未安眠的任言渊还坐在她的房中等候。

    客栈近几年一向入不敷出,用度物什便不太讲究,灯油之类能用次一等的就绝对不多花一个铜板。就着昏黄不甚明亮的油灯,任言渊依旧认真研读着离阳毒经,正心神沉浸在辩蛊一卷时,殷红袖便悄无声息从窗口飘了进来。

    还好,这几日两人已培养出了十足的默契。

    见红衣女子还带着一丝寒气,任言渊眉眼温柔从桌边温着的小炉上拎其陶制茶壶,给殷红袖倒了一杯红褐色的茶水,轻轻推至殷红袖面前,轻声道:“先不着急说话,喝杯姜茶暖暖身再说。”

    殷红袖望了任言渊一眼,以她真气内力早已寒暑难侵,但对于别人善意,殷红袖一向郑重以待,点了点头后,捧着恰到好处温度的茶盏一饮而尽。

    随后,正色道:“此次前去,却有很重要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