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古老的小区。修筑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墙皮脱落,电线凌乱。里头有四栋楼,楼层都不太高,最高的也就五楼。
居住在这里的多是附近小学退休下来的老教师,在这带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日子悠闲至极。
路灯常年失修,昏黄的灯光不停地闪烁着。
要进入这个小区必要先经过一条长长的下坡。这下坡的路灯坏了好几年了,平日里大家都是摸着黑走下来,也有人向社区反应过,但大部分人不愿意凑这份钱,所以一直僵持着没有修缮。
一名女子正在这下坡上奔跑着。
这女子长发及腰,批在肩后,随着快速奔跑的动作变得有些凌乱。她从上至下跑着,不时回头张望着,好像有谁在追着她一样,嘴里还不停地念道:“有鬼,有鬼,救命,救命。”
可她身后的长路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黑暗。
突然,她发现前方的路灯处有一男人,像是早就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
俞修昀确实是在等候此人。
此女子名叫佟月怀,二十岁出头,和仅剩的亲人奶奶一起居住在这里。三个月前奶奶去世,精神逐渐失常。
不过俞修昀并不关心佟月怀为什么精神失常,他今晚的任务就是带走她,将她往奈何桥上一送,这任务就算交差了。
佟月怀见到男人靠在路灯下,手里把玩着一张白色的长条,她的脚步逐渐放慢,充满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好似在等他开口。
俞修昀也不想耽误时间,像是再次确认地问道:“佟月怀,是吗?”
在听清自己的名字后佟月怀下意识点了点头,说:“请问,你是?”
俞修昀自顾自说:“九月十三日,你被人发现自-杀于我身后的这小区里,死因是煤气中毒,警方勘查后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的现象,享年二十五岁。”
佟月怀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惨白了几分,她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说:“不,不,我没有死,我没有自-杀。有鬼,有鬼!我家里有鬼!她跟着我,她马上就到了!”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俞修昀等她急促的呼吸停下来之后——虽然他也不知道她因为情绪激动而起伏的身体是不是因为在大口呼吸,说:“佟小姐,冷静一点。你有没有自-杀是你们人类警察的事,我的目的就是带你离开这里。去奈何桥上一杯孟婆汤喝下去,一切就都清零从头再来了。”
佟月怀还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这几日的确有些怪异。
比如自己一觉醒来竟然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山顶的墓碑旁靠着,那墓是位年轻女人,自己借着月光看了一眼,那墓碑上的遗照还对着自己笑,在月光下阴森森地,吓得自己在墓地里惨叫。
再比如自己身上总有一股煤气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和邻居打招呼,他们也总像看不见自己一样,尴尬万分。
佟月怀喃喃道:“我死了吗?我怎么会死呢?我没死,是她!一定是她杀了我!”
“谁杀了你?说出来听听。”一女声从她身后冒出。
俞修昀一听这声音,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