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澜起来烧好早饭,如潮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捆绑打包他们睡的床板。

    哥,待会装完东西,先别走,把棒槌叔的车钱十文钱给了。

    知道了。

    说话的功夫听见敲门声。

    来了,如潮答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去开门。

    棒槌叔,六叔,雪下的大路上好走吗?

    还行,走慢点就是了,棒槌答到。

    妹妹早饭做好了,我们吃完饭才搬?如潮期待的问到。

    先吃饭,吃完锅碗瓢盆的都收拾带走。马老六一锤定音。

    三人直奔厨房,如澜把汤都盛好了,两人也没客气端起碗就喝了起来,热乎焦脆的饼子吃的满口生香。

    如澜还是按照昨晚的份例各盛了一盆,最后剩下的自己才端碗吃。

    马老六和棒槌把屋里屋外能拿的都带走了,如潮就把碗筷罐子笼统的放进篮子里,到乡下了慢慢摆弄。

    如潮把钥匙带着,我和你棒槌叔陪你去还。

    六叔你陪我哥去就行了,棒槌叔把这盆汤送回去,回来刚好不耽误走。

    昨晚给了那么多,不能再要了,棒槌红着脸推辞到。

    澜子叫你送就去送,都是实在人,一会坐车都是汤汤水水的不方便,马老六在边上插话了。

    如澜你的心意棒槌叔心里记着了,你以后有什么事自管来找我。

    这个时候表忠心了?汤要凉了,赶紧送回去孩子们还能吃口热乎的,马老六笑骂到。

    棒槌提着篮子跑的飞快,马老六领着如潮也出了门。

    如澜把家里里外外走了一遍,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都没有好好打量过这里的一切,每日睁开眼就要为了一口吃的忙碌,一晃都来三个多月了。

    迷茫又无措,有时夜里做梦都能梦见自己被烧死的彷徨感,压的她快窒息了,醒来额头浸满冷汗。偶尔暴躁的戾气撒出来,眼前的小男孩总是讨好的看着她,如澜总能看见他眼底深处的害怕,或许他感觉到自己不是他妹妹了,不都说孩子的感觉才是最敏锐的吗?她没法给他解释这一切,她自己也是孤独寂寞的。

    如潮跟马老六回来就看见如澜坐在堂屋门边,小手撑着半边脸,双眼无神的看着堂屋的供桌发呆。如潮眼泪簌簌落下,转过小身子蹲下,布满裂纹的手怎么也擦不完眼泪。

    马老六眼眶也泛红,无声的在边上陪着。

    如潮模糊的眼睛看见棒槌的破棉鞋出现在眼前,努力的吸吸冷气,把心里一腔眼泪勉强压下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