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山人自有妙计。还是先尝尝这春花楼新出品的芙蓉酥，我特意点的。”
蓝袍少年心虚地摸了摸鼻头，拿起筷子十分僵硬地转移话题。趁着林珏偏头夹菜的功夫，斜眼偷看坐在一侧的恩人。嘻嘻哈哈的脸上写满好奇。
“嗯，既然风眠极力推荐，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林珏善解人意地没有多问，撩起衣角坐于榻上。
“嗯，嗯？”江风眠错愕地瞪大眼。
“怎么了？”白色发带轻扬，林珏收回缠绕在大厅的视线疑惑地偏了偏头。
“没，没事，只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江风眠单手捏起酒杯，醇厚弥久的醉人香味回绕。
气氛突然变得感伤，林珏手指动了动，不会安慰人的他此时内心有些后悔。按照话本，一般这种情况好像都是感人肺腑的自述情节。
“自我记事起。”
果然没等他犹豫太久，从自己思绪脱身的少年停下自顾自豪饮，开始叙述起自己悲伤的过往。林珏抿着自己的乌鸦嘴，静静聆听。
7“我爹就在外地走商。家中除了一片仆人外，就是我和娘亲两人。每次闯祸，她都会叫我抄一本破书抄它二，三十遍。“
“可能是老天开眼，有一天那本书失踪了。本以为我可以逃出这个噩梦，没想到我娘居然叫我去再买一本。我那时候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这一本鬼东西，去了书店才发现那里整整有一摞！”
江风眠说着气闷地喝了口酒，林珏被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的动作吓得身子一顿，他取出袖中手帕擦干额头冒出的冷汗，接着听少年慷慨激昂解说自己的心酸之路。
“那天，额，是个很壮观的傍晚。”少年捶捶脑门，想不出该怎样来形容当时的情景，索性直接略过。
“在路上，我遇见一伙欺男霸女的小混混。顾不上别的叫上小厮一起，撸起袖子狠狠揍了他们一顿。”
林珏看着激动地一脚踩在榻上的少年，控制住自己后退几步的冲动。
无事无事，他不动声色地将双手放于长桌，避免少年不察打翻桌子。
“我心想做了件好事，回家应该可以少抄点吧。没想到那几个垃圾反打一耙跟我娘告状去了。后来我抄了足足一沓的书，气不过又冲到他们家里打了一架。”江风眠趴在桌上一边打饱嗝一边试图描绘出一沓的形状。
“唉，他们现在就怕我怕地要死，见了就眠哥眠哥地叫，架都不跟我打，胆子跟这碟子里的花生一样大！一群怂货！”
他愤恨地指着无辜受害的花生直嚷嚷，林珏眉心直跳，大哥，你这不会是喝醉了吧？三杯倒可还行？
醉鬼江风眠晃了晃杯中晶莹剔透的绝品佳酿，栩栩如生的倒影印在他的眸中。林珏见状连忙按下他举杯欲饮的动作：“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恩人，我可是千杯不醉，这点没事的。”少年眼尾渐红，模模糊糊看见两个晃动的人影，激动说道：“诶，你这还会分身术吗？真厉害！”
“厉害厉害。”林珏见他开始神志不清，拖着他回到榻上。
“公子，房间里发生了何事？需要属下进来吗？”李建生敲敲门房。
“你谁啊？不要进来，我和恩人喝得正高兴呢！”江风眠迷糊地睁开眼，意识已经浑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