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休言趴在墙头上往里面看，院子里一片漆黑，看起来大家都睡了，她翻过院墙，蹑手蹑脚地摸了进去，经过书房的时候，书房的灯忽然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一声“言儿”。
白休言吓了一跳，“啊！父亲！这么晚了，您还没有睡。”
“进来吧，”白曈昽道：“我有话问你。”
竹椅上铺着雪白的裘皮，白曈昽静静地躺着，腿上盖着厚厚的波斯毯，“你干什么去了？”
“去见了一个朋友。”白休言很冷静地回答。
“柳无伤吗？”
白休言低着头没有说话。
“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吗？”
“是。”白休言道：“我去见了柳无伤。”
“那……程怡雪呢？”
“他，与我无关。”
“他为你而存在。”
“父亲，”白休言道：“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因为我天生的残缺，所以剥夺掉另外一个人的人生。这于他而言，太残忍；于我而言，太沉重。”
“这就是为什么，你无法面对他。”白曈昽道：“但你可知道，你的逃避，你的视而不见，对他而言，会是更加残忍的事情。”
“我……我……”白休言忽然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伸手抓住身后的桌角。
白曈昽看向她道：“你终究会辜负一个人，但你只能选择，不能改变。”
“我的……我的头好痛，”白休言抬起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父亲，别再逼我了。别再说了。”
“嗯？”白曈昽察觉她的不对，“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思绪很乱。”白休言的意识逐渐迷乱，蓄力一掌，劈向白曈昽，只见身影瞬动，竹椅断成两半，白曈昽却站在白休言身后，“言儿，你在做什么？”
白休言神态迷狂，掌法虽然杂乱，却是十分凌厉。白曈昽出手如电，点了她的昏睡穴，白曈昽伸手接住白休言，对门外说道：“来人。”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静谧的宅院内，已有了细细的响动，屋檐下，不时有人匆匆走过，大门前的灯笼底下，四位管事亲自等在门外，又一顶轿子在门外落轿，管事将这位大夫迎了进去。到天亮的时候，城中几位最有名的大夫，都已经来过了，却没有一个，说得出白休言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只有城北的徐大夫说出，白休言这症头有点像是中毒，这一点，其他人也都赞同。除此之外，不过是开些宁神静气的药方罢了。
原本三才榜大会结束，白家已经准备好要回北武林，白休言这一病，又不知要耽搁多久，为今之计，只有让荫晴柔先动身，回去处理北武盟事务，而龙茫堡这边，诸般事宜则由白沙回去处置。正午时分，白沙拟好了具体的安排，前来向白曈昽请示。“那就这么办吧。”白曈昽听罢如是说道。
就在此时，下人通传，柳无伤求见。
“他来做什么？”白曈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