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一知半解,但也算大概差不离。

    只是,几乎鲜有人知晓,越霖与皇帝薛诚在多年前便相识。

    那时,容王还在,贵妃娘娘宠冠后宫,薛诚不算受宠,但有母妃兄长疼爱,性子便活泼些。

    某次,容王出京办公,薛诚厚着脸皮偷偷跟上,待容王发现时,已经走了一半,薛诚死皮赖脸要跟着,扬言宫中沉闷,非要出去见识见识湖光山色。

    容王拗不过他,便带着了,岂料薛诚这小子年少轻狂,快到容王公干的地界,兴许是怕无聊,便半夜卷了一包袱的银两钱票跑了。

    容王得知后也不恼,反而派了几人循着薛诚的踪迹追上,可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薛诚这家伙鬼精鬼精的,故意将追上来的人引到另一个方向,他则一边“行侠仗义”,一边游玩。

    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便遇上了那个让他弃不了忘不掉的人。

    年少的薛诚虽聪明伶俐,但他心无阴邪心思‌,初出皇宫,便被有心人盯上,离开容王不过三日的工夫,他身上之余一身换洗的衣袍,银两钱票不是被偷了就是被骗了。

    越霖父亲生病,他出去找大夫的工夫,便捡了一个“惨兮兮”的少年。

    倒是一身华服,但是傻乎乎地抱着一把宝剑立在街道旁,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摊子上的热包子,殊不知,周围不少人也眼红的盯着他手里的宝剑。

    去的路上看‌见他落魄地盯着肉包子,回来的时候,越霖还是一眼就看‌到被几人围着的少年。

    “小伙子,你这手里的宝剑不过是虚有其表,依着我等瞧,就是做工精良,实在不值多少钱!”

    “……就是,你瞧这上边的宝石,都没有多少光泽……”

    “而且还重得很‌,一般人用不了,着实不是什么趁手的兵器……”

    “就三百两好不好,这还是看在你是个可怜孩子的份上……你可要好好想想,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不卖!”薛诚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们,但是这些人非要围着他,还总是吵吵闹闹,他虽然对钱没有多少概念,但也知道手中宝剑绝非他们口中那样廉价。

    宫中的东西岂能是次品,况且还是他皇兄当初专门翻了私库送给‌他的,怎么可能不值钱!

    “嘿,你这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这剑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你不是穷得连东西都吃不起了吗,这不正好,老‌子三百两买你一把破剑,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说了不卖,你们滚开!”薛诚被拉拉扯扯的,也不免发怒,他在宫中过惯了颐气指使的日子,哪里被人这么折腾过。

    “哎,你还蹬上劲儿了,老‌子是看得起你,今日不卖都不行了,我还就不信了!”为首那人一开口,周围的人拥簇上来,薛诚被扯住胳膊,另有人企图从他怀里抢宝剑。

    少年意气,尽管已经怒火盈天,可还是执拗着不开口求救,周围的摊贩都是谨小慎微的,哪里敢惹这围上去的人们。

    越霖终是看不下去,一截木头砸进人群,像是热油里滴了一滴冷水,诸人吓了一跳。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越霖趁机从人群中将薛诚拽出去,“跑!”

    半大的少年侧脸清隽,尤其额侧一缕碎发迎着风飞扬,连衣襟都要蹁跹飞起似的,只一眼,薛诚就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