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聚。”
行路远手执法杖在空中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划破夜空,点亮黑夜,酆栾跪坐在法阵中央,铠甲上还残留着战场上的血污,随着法阵开启,负伤的他面色逐渐苍白。
“陛下不可啊!”
魏公公一边哭一边在外面敲打紧锁的大门,疲于应对的酆栾对魏公公的哭求已然视若无睹。
滴答,滴答……
酆栾解下染血的铠甲,利刃割破了心口的皮肉,鲜血划过尚方宝剑的剑身顺着法阵的形状围成了一个圆形。
随着时间的推移,酆栾的眼皮越来越沉,此时正在施法的行路远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汗水又咸又涩,刺地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他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法杖,沉声道:“还请陛下凝神。”
染血的纱帐从里面被撩开,医官小心翼翼地用撩过火的剪刀剪断母婴相连的纽带,再用干净的布匹裹住。
“陛下……皇后娘娘诞下了一个男孩儿……”
宫女面色铁青地怀抱着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婴孩,不知为何浑身颤抖,酆栾初为人父终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他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床畔,隔着纱帐望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俞袅激动不已,“袅袅……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抬起头见宫女表情极为惶恐不安,皱了皱眉,“你……”他刚想开口,空气间不同寻常的寂静让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哭声……”
任潇旭扶着一头冷汗的医官走了出来,接过宫女怀中的婴孩,用布蒙住了婴孩青紫的脸。
“请陛下节哀,皇后娘娘诞下的是个死胎,老医馆已全力将死胎和胎盘为皇后娘娘清除,但由于失血过多,皇后娘娘尚未醒来。”
“什么……”
酆栾的面色霎时变地灰白,连嘴唇都在不住颤抖,“你说朕的孩子……他……一出生就没了?”
说完这句话,接连几日水米不进的酆栾昏了过去。
时间来到了三日前,有了豹韬卫的加持,酆栾与北州第一批主力军的交战可谓是自信满满,“尔等若自愿归降南州,可免除一死!”
见对方将士无人投降,酆栾高举尚方宝剑一连斩杀多名敌将,霸气十足,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即将攻入北州城门的时候,传说中带着神秘色彩的北州之主带领着第二波北州主力军出现在了他面前。
传闻北州君主行事极为低调,喜好坐在屏风之后垂帘听政,因此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面目,只知道国君姓锦,单名一个珩字。
战车滚滚而来,戴着镀金面具的锦珩一身华服立于车上,从未将真面目示于人前的他第一次当着北州将士的面,当着酆栾和左右威卫的面将面具摘了下来。
酆栾眼尖,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具系带上锈着的牡丹花,指尖微动。
他下意识地抚上鼻梁上的单边金丝眼镜,两相对比,镜腿上绣着的牡丹花与锦珩面具上的绣工皆出自一人之手。
锦珩。
锦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