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槐烟含蓄的笑了笑,宠溺的瞥了一眼在内室里高兴地窜来窜去的自家小师弟,回道:“师父对小师弟,可是喜爱得紧呐。”

    “如此说来,辰儿还真是走了大运了啊……能得凤箫君的教导,这孩子也算是三生有幸。”

    祁潭风感慨的看着自家小侄子拉着顾青砚到处跑,眼里满是欣慰,“如此,也算的是,天不绝我修氏一族了啊。”

    当初他听闻帝都宫变,兄长和侄儿惨死在栎阑这个畜生手上的时候,着实愤恨交加,当场就想带着人杀进帝都,将栎阑碎尸万段泄愤。可却被顾青砚拦了下来,他很是冷静的跟他分析了当时的形势:

    首先,兵力不足。栎阑手握三万重兵,轻轻松松就能将他东淮城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夷为平地,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其次,名不正。连太子祁染,他兄长明确指定的继承人都被栎阑以谋反的名义给残害了,还将一众朝臣和天下百姓骗得团团转,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藩王,贸然领兵出击,只会被扣上犯上谋逆的帽子,到时候不但报不了仇,还会遭万人唾骂。

    最后,事实还未查明。栎阑既然敢篡改诏书谋逆上位,那既然是有万全的准备,且此时绝不是仅凭他一人就能做到的,一定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现在事情尚未查清,幕后真凶不明,朝中的大臣们更是立场难辨,就算他真的杀了栎阑,保不准那一天会被人从身后捅一刀。

    所以,对他来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只能静观其变,在暗中调查清楚。

    后来,当他听说自己最小的侄子居然还活着,并且已经顺利逃出宫之后,他心底的欣慰,心疼,难受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他知道,他了解这个小侄子,他确定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回来手刃仇敌!

    而他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尽力为小侄子的回归铺好路。

    而现在,他知道,他日思夜念的小侄子,没让他失望,真的做到了!

    就在祁潭风满目欣慰满心感慨的时候,祁濡辰像一阵风一样掠过他的身边,几步窜到一旁微笑着的闵槐烟身边,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看上去摇摇欲坠,他还在鬼叫似的嚷嚷着:“师兄师兄,快,快找个袋子来帮我把这些都装着,我一会儿要带回去的……哎哎哎掉了啊啊……”

    说话间,放在最上面的那两个小根雕不堪重负的朝地上摔去,祁濡辰吓得忙不迭的大声喊着,闵槐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顺势扶住他手上那一大堆晃来晃去的小玩意儿,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师弟:“你拿这么多出来干嘛,你房间里放得下吗,挑一两件喜欢的就行了,快给放回去……”

    “不行,我都已经很认真很仔细的挑了,这些都是最喜欢的,还有好多好看的我没拿出来呢!”祁濡辰摇了摇头,发现自家师兄的双手好像也不得空,赶紧求助似的看向一边儿扶额的许岙,指挥道,“阿岙你别光顾着看热闹呀,找个袋子帮我装起来!”

    “啧……”许岙嫌弃的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儿揶揄道,“知道的以为你是来拜访临江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小商贩呢,可把你出息得……”

    闻言,祁濡辰跺了跺脚,眼中“杀气腾腾”的瞪着他:“你到底帮不帮忙?”

    “帮!肯定帮,我家辰主子的活儿肯定得帮。”

    许岙一边敷衍着回话,一边四下看了看,着实找不到什么能装的东西,正苦恼着,眼神突然落在了祁濡辰背上那一个大大的斗笠上,他眼神一亮,拍了拍手不怀好意的道,“哎呦,找着了,这东西不错,用来装你那些玩意儿刚刚好!”

    说着,他上前小心翼翼的将斗笠解了下来,笑眯眯的递到祁濡辰的手下:“好了,你可以松手了,记得小心点儿哦!”

    “要你说!”祁濡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慢慢地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斗笠里。

    他之前被遮挡了视线根本看不到许岙找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等他好不容易松开手,退后一步低头一看,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背上早已不存在的斗笠,双目一瞪,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陆,子,源!”

    “哎!”

    许岙不怕死的应了一声,顺手将斗笠塞到了闵槐烟的手里,一溜烟儿窜出去好远,回过身双手成喇叭状冲祁濡辰喊道,“喊本公子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