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狗熊兄”的服软和示好,华峰却是连眼神都懒得在他身上停留一下,直接转向冷着脸不说话的祁濡辰,规规矩矩的拱手施礼:

    “辰公子。”

    “你倒是过得不错。”听见对方的称呼,祁濡辰的脸上闪过一丝丝讥诮,淡淡的道。

    “勉强而已。”似未听出对方的讽刺,华峰摇了摇头笑意嫣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店厢房鄙陋,不知辰公子可愿赏光,进屋一叙。”

    这一次,祁濡辰并未再答话,微微扬了扬下巴,顾自朝走廊尽头的厢房走去,丝毫没打算理会还坐着喝茶的闵槐烟和许岙。

    一旁,被选择性遗忘的俩人对视一眼,许岙率先起身,颠颠儿的跑过去追上,像一张狗皮膏药似的贴在祁濡辰的后背上,腆着脸笑道:

    “辰辰,你这个不仗义的,居然都不叫上我哎……”

    “叫上你干什么,看戏么?”

    “辰辰你这么说我就太伤心了,我哪有在看戏啊,我明明有很认真的在心里替你呐喊助威的好吗,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嘤嘤嘤……”

    “滚!”

    闵槐烟缓步跟在众人的身后,淡淡的眼神落在前面紧紧贴在一起的俩人的背影上,目光忽明忽暗:

    这西境的地界上,专为有断袖之癖的人聚会设立的去处比比皆是,怎么偏偏就选到了一家跟自家小师弟“有旧”的地方?许岙这厮究竟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再者,西境大帝栎阑发下的那一纸寻人的诏令已一月有余,却一直没有人来追捕他们,要说他不知道自家小师弟的行踪,那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使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到了眼前,正主都还没有动静呢?这栎阑,究竟想干什么呢?

    ……

    此刻,西境国师府后院内。

    一尊半人高的黑色兽头鼎架在火堆中,冒着滚滚灰色的烟,一旁的下人一面擦汗,一面不停的往火堆中添柴,火势越烧越旺,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鼎壁,发出滋滋的声音。

    这地方说是后院,却并没有如其他宅子中后院那般花团锦簇,生机盎然,反而光秃秃的,厚厚的石壁,干裂的土壤,都被染成了黑色,又被各种毒素所侵蚀,变得残缺不全,除了不时从石缝里钻出的毒虫之外,整个院子里竟是寸草不生,透露着一股子荒芜衰败的气息。

    “咕噜噜……”

    兽头鼎内,浑浊的液体翻滚着,时不时带起一两块残缺不全的毒虫碎片,冒起的烟雾时而灰时而绿,散发着刺鼻的腥臭,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见鼎内的液体烧开了,下人们赶紧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材料尽数投进去,一样接一样,竟有上百种之多。

    宋止负手站在檐下,看着下人们的动作,脸色微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主。”

    一个红衣妇人匆匆走来,单膝跪在了宋止的面前。

    如果祁濡辰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名美妇正是被他们追踪了一路的八殿使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