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风吹过小城,沿着海域一直往前走,路上不断有采珠拾贝的渔人叫住他们:“喂,不能再走了,前面是禁地,不叫人过去的,很吓人的。”

    景樽停脚问那人:“怎么吓人?”

    “那儿的水是黑色的,浪花汹涌得很,哦,你们说奇不奇怪,水边的地面不是沙滩,都是干干的土地,像是多少年没下过雨一样,明明那黑水有时候还拍在上面来着。”

    “那么你们可有人去过?”

    “谁敢去啊。”渔人一想,“也有胆子大的去看过,但听说走到一个很大的风口,就进不去了,非要进去的都被吹走了,过几天后,有人在海边捡到一些零散掉落的胳膊腿,据说就是他们,这是真的,没吓你们,别去了。”

    景樽点点头,向他道了谢,对身边人道:“继续走吧。”

    渔人错愕:“喂,我不是说不能往前了吗?”

    合着你们不听劝,还问我那么多干嘛?

    越走,脚下沙子越少,果如渔人所言,前方的地愈发干涸,到后来干枯开裂,形成一方方土块。

    “我可是明白寸草不生是怎样的情景了。”阎厄道,“这儿与外界隔断,风霜雨雪也好,春暖花开也好,都与此地无关。”他俯身敲了敲那土块,“上千年恍若时光停驻,只有荒芜,不见生机。”

    再走一会儿,便彻底没有细沙,只有一望无际的干涸土地。

    景樽的脚步顿了下,往旁边看了几眼。

    阿酌立即察觉:“怎么了?”

    他略一思量,实话道:“在‘人踪灭’秘境里我曾见幻觉,见到你……葬身在此处。”

    阿酌一怔:[原书剧情?]

    还没开口,一个拳头打在景樽肩上,阎厄向他道:“你怎么诅咒你师弟啊?”

    “没有,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我才不惧说出来。”景樽拉住阿酌的手往前走。

    “必须不能发生。”阎厄在后喊,“你可得把人拉紧了。”

    再走下去,便有涛浪声越发增大,可没有海水的湿气,只能听得那震耳发聩的击打樵石之声,又有狂烈的风声夹杂。

    巨浪之畔黑水之上,偌大旋涡,乌云重重,电闪雷鸣一刻也不歇,阴云之下那雷电击打的火花就尤其清晰,释放在黑色水面炸出金色的光,又发出嗤嗤拉拉的响声。

    金光击打没有固定位置,只是不断挨个打在那黑水边缘,让黑水与湛蓝海面泾渭分明,所有的生物到此皆被阻隔,外面万物进不来,里面一切也出不去。

    这便是沉沙阵,下面被封印的水域实在不算大,加上岸边樵石,也比不上照砚山一个山峰。

    “这黑水是否跟魔族四周环绕的有些像?”玄湮顶着烈风问。

    “那里的黑水不流淌,这里却惊涛骇浪澎湃得十分激烈。”阿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