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欲望来得凶猛,时昕翻来覆去地肏了他好几次,两只穴都肏透了,才一脸靥足地抱着他的腰沉沉睡去。纪惟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等到耳边的呼吸变得均匀,才挪开了那条沉重的胳膊,跟个游魂似的一瘸一拐地往主卧走。

    纪惟不知道他现在还犯贱似地往时晏临身边贴是什么心态,但是他看见主卧的灯还亮着,甚至还开着一条缝,就下意识地心怀希望。在这个宅子里他现在只能依靠时晏临了,虽然时晏临施予他许多痛苦,但痛苦中的些许温柔依旧让他留恋。就算自己在时晏临心里远远比不上时昕的地位,时晏临应该也是心疼他的,时晏临一定是在等他,可能会对他说些安慰的话,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件事索到一直想要的一个吻。

    于是纪惟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了那间房门前,强忍着冲动,跪在门口敲了敲门。

    “主人。”

    门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响,过了半晌才听到一声“进。”

    纪惟抿了抿唇,他最终还是没敢起身,按规矩沿着墙边爬了进去。

    时晏临交叠着腿坐在靠近门口用来见客的沙发上,随手披上的浴袍下袒露出大半健硕胸肌。纪惟跪到他脚边抬起头,眼带希冀地看着他,甚至想把手搭在他的腿上,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心疼或是一丝抚慰。

    ——但是没有,男人居高临下的长眸里,只有淡漠,仿佛在看一只不知轻重的蝼蚁,就跟之前每次拎着鞭子狠抽教他学乖的时候一样。

    那种怎么在地上翻滚痛哭求饶都没用的无助,和浸过盐水的细鞭带来的剧烈疼痛似乎又包裹住他。纪惟脸上僵硬的微笑瞬间维持不住,细瘦的身躯瑟瑟发抖,他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好看。

    时晏临看见纪惟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禁来气,抬起腿不轻不重地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这是在怨我?”

    从时晏临口中说出这种话已经很重了。

    纪惟被他踹得跌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否认,但嘴巴张阖间又偏偏说不出口,这种感觉让他脸部的肌肉都痉挛起来,只能一声不吭地用迷茫和不解的眼神看着他的主人。

    时晏临扫了眼房间另一侧,转头看见纪惟还是一脸不知悔改的表情,火气更是添了三分,又是一脚踹得他跪趴在地上。男人抬脚踩在那个黑色的后脑勺上碾了碾,“看来是我给你太多优待,让你连自己的本份都忘记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训奴房三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纪惟整张脸埋在柔软的地毯里,浑身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他艰难地扭过脸,“主人,阿惟……”

    纪惟还没说些什么,话就被打断了,房间另一头放下的床纱后传来绵软的呻吟。

    “嗯……”

    是宋荀。

    尾音里仿佛带着钩的声音他不算陌生。一切愤怒的暴躁的伤心的情绪仿佛被滑稽地切断,纪惟跪趴在地上,男人的脚离开了,但他还是被什么东西压得动弹不得。

    随着时晏临地位的水涨船高,主宅拨了更多质量上乘的侍奴过来。宋家在时家从属中独占鳌头,宋荀不说家世地位高,还是外貌十分出众的冷艳美人。

    纪惟知道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一个各方面都优秀许多的侍奴会成为他的主人身边第二个近侍,然后出现第三个、第四个。但至少不应该是今天,在主人知道时昕会强占他的今天——在这一刻,纪惟真真切切地怨上了时晏临,怨他在这个时候还要来推上自己一把。

    不,可能时家父子都不认为那是强占,那应该是赏赐,一个主子愿意召幸一个年长又平庸的侍奴,那是多大的恩宠。

    侍奴的本份是什么纪惟当然记得清清楚楚,他每天在训奴房见到训诫师傅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重复三遍——是摆设、是工具、是精盆便器、是公用性奴。

    唯独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纪惟之前一直努力想做个‘人’,这份努力被时晏临否定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消极或是失望。一开始他与时晏临就身份悬殊,对他小心翼翼心怀畏惧。他只是期望太过强烈,被时晏临一时的纵容蒙了眼,生出了天真的念头。这些念头被时晏临正面打破后,他很容易就看清那点纵容只不过是时晏临心情好时对脚边一个宠物的随手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