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纺织厂的时候，林羽才脚底有点有些发麻，可身体上的疲惫并不能减低她的兴奋，机会就在眼前，而她必须紧紧抓住。
家属院下面长坡有点陡，此时工人们都已下班，眯眼远眺，前方家家灯火通明。
白炽灯散发出昏黄光晕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吃力地拉着垃圾车奋力上坡。
林羽认出来了，她是厂里的环卫工人——赵婶赵红霞，因为患有口疾不能进厂。五年前她老公破伤风离世了，留下幼儿寡妻。
林羽一溜烟跑到到车后面，双手往上一放，沉下腰，用力一推。
赵红霞只觉得身后的重量一轻，她回头一看，是林月梅的闺女在帮她。
上了陡坡后，赵红霞习惯性地用手比划，然后她发现，林羽不是女儿，可能根本就看不懂手语！
这个认识让赵红霞有些沮丧，她想拍拍林羽的肩膀，伸出手却看到了沾着污泥的指尖，又缩回来了。
林羽明白赵婶的不自在，她挥了挥手，说道：“婶婶，举手之劳，别客气，我回家了撒！”
直到林羽走到家属院门口，赵红霞才反应过来，她朝着林羽的方向，遥遥鞠了一躬。
厂里每天这么多人进进出出，林羽是唯二帮她的小孩，其次是他哥林静……
到了楼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林羽用力跺了下右脚，灯亮了，楼道上方林静站在那跟个电线杆一样。
林羽嘴角上扬，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心疼：“哥你傻不傻，我不怕黑，你杵这喂蚊子啊？”
林静也不生气，说：“妈说了，要等你回家的话，就站在这里等，总会等到的。”
两兄妹进屋后，刚刚两人对话，林月梅听的一字不落，乐的不行：“你哥认死理，你第一天知道吗？快去洗手，过来吃饭！”
妈妈的话语让林羽一愣，吃饭的时候她还在回味。
是，他哥认定了什么就不回头，而且儿时的一场高烧让他异于常人，说好听点是赤子之心，那上辈子她辍学离家，哥哥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站在楼道里一直等啊等……
“哦对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林月梅问道。
林静选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妹妹救了一个被果冻噎到的老太太。”
林羽补充道：“那个老太太是厂长的母亲，仅此而已。”
林月梅有些担心女儿，这个假期以来她的反常太过明显了，之前辍学这事还跟自己吵了一架，结果一场感冒过去，之前的事再也没提。
知女莫若母，林月梅不确定未来会怎样，但她想把女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少些伤害：“要不，明天你别去食堂了？”
林羽点头：“明天我确实不能都在食堂，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拿下了工地卖茶的许可，”
林月梅皱眉：“工地卖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