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寒流滚滚,山川河流冷得颤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茫茫大地,银装素裹,放眼望去,洁白的雪浪此起彼伏,真像是一个粉妆玉砌的银色王国,一辆马车徐徐驶在蜿蜒的小路上,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车厢内,两名妙龄女子相对而坐,身着米稠色长袭纱裙的姑娘天姿绝色,如洁白的美玉般无暇。而另一位则与她出尘脱俗的打扮大相径庭,只做平常女郎装扮,但媚骨天成,仪态万方,往那儿一坐便能吸引人的眼球。

    二人自相识以来,魏钰破天荒的没有女扮男装,今日见她原本面目,魂儿都被勾去了大半,香云的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徘徊,心火渐起,坐到对面,搂过她的腰,说:“二小姐真美,我真有福气。”

    魏钰微微勾唇,低头,两额相抵,心照不宣的亲吻对方,一只白皙的手几度碰到她腰间的系带,都被她一次次挡了回去。

    “惹了我,又不给我”嫣红的唇脂被啃了个干净,香云气息紊乱,临时找了个发泄的方式,张口咬在她尖巧的下巴上,媚眼如丝:“那我给你,如何?”

    魏钰动手整理衣衫,情潮也慢慢褪去:“我怀孕了。”

    香云神情僵硬,将手抽了回来,背靠在车窗上,脸上划过一抹讥诮之色,自嘲地笑了两声,说:“恭喜啊,那我得当干娘。”

    “香云。”魏钰淡淡开口:“就此结束吧,我会派人送你离开这里。”

    “怕我纠缠你啊。”香云看着她半晌,说:“若我不愿呢。”

    魏钰跳过这个话题,道:“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

    香云眸中有泪,嘴边却牵强带笑:“那又如何呢,我心甘情愿,我喜欢你,想陪在你身边,哪怕和你的丈夫分享你也好,我毫无怨言。”

    她一度认为和魏钰是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但当她见到那处豪华府邸的男主人时,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香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他时常会来教坊司听她弹曲,然后对她一掷千金,表明心意,甚至颇有风度的等待她点头入府为妾,长此以往,大家都在传他们早有一腿。绯闻最盛时,魏钰出现了,并发生了荒唐的一夜。

    再到后面被魏钰派去给那个男人下毒,说是巧合那都是在自欺欺人。

    风尘女子陷入情网当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铁了心的,长痛不如短痛,魏钰只好狠心绝情,字字句句犹如利刃:“所有的事情你心知肚明,何必揪着不放?我对你不过是图一时刺激,新鲜感过了,而我也有孕,好聚好散吧,毕竟,纠缠是件很丑陋的事情。”

    昔日的欢爱缠绵在她嘴里变得如此不堪,再说下去也只会让她更厌恶罢了,香云沉默许久,说:“好,当我们不曾认识,祝你夫君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说完,就要下车,魏钰拉住了她,说:“这马车是为你准备的,我离开便好,珍重。”

    魏钰头也不回的跳下马车,背影决绝果断,没有半点留恋,她对等在暗处的人说:“冬凌,这一路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师姐。”

    冬凌轻盈的脚步在高大粗壮的树上行走如飞,眨眼之间,她的身形已稳稳站定在魏钰面前,说:“我一定会将香云姑娘安置好的。”

    魏钰说:“别人我信不过,来回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当出去玩了。”冬凌翻身上马,英姿飒飒,扬鞭策马,留下尘土飞扬。

    这一别,至此山高水远,永不相见。魏钰的脸上慢慢浮现哀色,抬头看向灰沉的天空,眸中虚浮一片,天地万物影影绰绰。

    从远处驶来另外一辆马车,柔媚清冷的声音响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