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顾瑾之坐在早已备好的桌边,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静静听着桌旁的便宜师傅讲述着青州最近发生的事情。

    脑子里一幕幕的回想着自踏进青州以来所见的景象,却陡然被周玘的一句话给惊住:

    “你什么,方哥哥就是这件宅邸的主子?!”那他方才在外边编排这宅邸主人是师傅小情人的话岂不是……

    周玘白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嫌弃,仿佛收了顾瑾之这个徒弟要折他多少年寿似的:“说了多少次了,臭小子,对长辈要用敬称。”

    顾瑾之见好就收,见一旁的方穹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恭恭敬敬的朝周玘行了个礼。又顺手拿起桌上的杯盏,正式的给这还没什么实际名分的师傅敬了杯茶:

    “师傅,您老喝茶,消消火。”

    周玘一把接过茶杯,囫囵的一口咽了个干净,随即又重重的扣回了桌上,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

    却也没有拒绝他这一声师傅。

    顾瑾之瞧得好笑,心道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肠软,也是难得的守信义。

    这一遭走青州,倒也不算枉费。

    “如今青州的境况,不容乐观,你皇兄派你来此地,想必也不单单是为了让你寻个师傅吧。”一直坐在首位未曾言语的方穹蓦然开口,同几年前一样,一身青衣,姿态从容。

    他不紧不慢地啜了口手边的茶,又悠悠的开口:“他那个人,从前还好些。如今可是很少做无用的功夫。”

    顾瑾之如今也缓过了神来,他皇兄确实从不做无用功,此番派他前来青州,怕是之前便对青州的境况有所耳闻。

    既是早已知晓,此番青州一行,恐怕就是对自己的历练。

    先是将温如归给派到了徐州,又将他给支到了青州,皇兄这是准备整治一番郢都了?

    如今这青州百姓瞧着,倒更像是遭了旱灾的模样,不知徐州温如归那边,又是一番什么景象了……

    “臭小子!”方穹开口时在一旁安静如鸡的周玘一扭头,看见自己刚认的傻徒弟的表情,顿时来了兴趣,开口打趣道:“我说你个臭小子,是想到哪家的姑娘了,笑得这般荡漾——”

    顾瑾之一愣,方才不过是想了一番徐州事宜罢了,周玘是从何处得出他是在想哪家姑娘的结论的?

    温如归那厮哪里比得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娇俏姑娘,抱起来硬得硌手,脾气又大,一点儿灰也沾不得……除了他那张脸,还能让人容忍他几分。

    这要是是个姑娘,除了自己谁能受得住他这么些年。

    除了自己……顾瑾之突然惊醒,自己似乎被那傻师傅给带进了坑里。

    要是被温如归知道他方才的想法,少不得又要嘲笑他一番。

    顾瑾之想毕,颇有些迁怒意味的瞪了傻师傅一眼,开口刺了他一句:“我不过想着徐州之事罢了,您倒是以为人人都是您那般德行吗?”

    周玘听他一说,怒气立马就上了头,张口就打算辩驳:“你小子说什么?你让阿穹说说,你方才那副表情,明显得就差说出来了。这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