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荔脸上立刻就挂上厚厚一层霜，再无笑意。
这家医院是父亲和她的心血，生意做到这么大，这条路他们从来都走得端端正正，从来不曾偷税漏税，支持政府的一系列政策，帮扶困难人群就业，每年都在坚持做慈善……
唐荔自己，代表整个医院，问心无愧。
他凭什么随随便便泼脏水？
一个患者的住院记录，谁会吃饱了撑的给删掉？整个医院就只有三个人有权限进入后台，唐荔，唐本儒，还有简贞，周杨是在怀疑哪一个？
唐荔大步走到门口，哐一声拉开房门，面无表情地说：“周警官问的恕我无可奉告，有本事就拿搜查令来，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到警队投诉你。”
“唐荔……”周杨的声音充满了无力，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刚才和贺森的对话。
可能贺森是对的，他的确做不到……
“还有，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气氛安静决绝。
“……好，”很艰难地才从喉头滚出这个字，周杨心中茫然又痛楚，步履缓慢地走到唐荔身边，深深地看她一眼，“对不起。”
等周杨离开，唐荔独自在门上靠了许久，发着呆，直到贺森来叫她吃饭。
满桌子菜十分丰盛，倒是她爱吃的，她却突然没了胃口。
贺森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像是没有听见刚才书房里的争执。
他吃饭的姿态从来都是不疾不徐的，速度很快，但看上去就是赏心悦目，唐荔吃着吃着就开始盯着他看。
筷子停下来，贺森抬手在唐荔眼前晃了晃：“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唐荔低头猛地扒了两大口饭，动作太急，突然噎住，难受得直抚胸口。
贺森：“……”
他起身倒了杯水，塞到唐荔手里，“喝水。”
水是温热的，唐荔慢慢喝了几口才有所缓解，她捧着饭碗，眼眶微微发红。
她刚才发过脾气，气息不平，心里莫名充满了委屈，面对着一张和陈柏越极其相似的脸，委屈越发放大。
她努力提醒自己，这是贺森。
是行事诡异说话毒舌的贺森，不是陈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