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否了,意料之中。
许宴重启加班模式,两天后第二交,次日中午被否。第三交,上午交,下午下班前被否。第四交,早上交,半个小时后被否。
许宴心态有点崩,这位前桌副总不说哪里不行,永远都是一句话:【我觉得可以再好点。】
好你个锤子。
这晚,设计部又变成他一人。
晚八点出头,许宴搞完第五交,抻个懒腰把已经冷掉的外卖拿过来,准备吃完再回家。
两分钟不到,邮箱多了条新的回执。
——【我觉得可以再好点。】
许宴:“……”
人的忍耐有限度,尤其对一个跟你曾经有过节的人。对方是不是在记仇,他不清楚。但两分钟,绝对看不完他新改的画稿和方案!
许宴鼓起胆量,噼里啪啦敲了一大串文字质问,最后全删除,谨小慎微说:【我经验不足,肖总能不能给我个大概?】
邮件发送成功。
吃了两口冷饭的功夫,对方回:【材料方案不错,设计理念不错,样稿有待改进。】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许宴吃完外卖喝完茶,继续在工作岗位上抓头发。
抓着抓着,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到高中那会儿。
小时候他喜欢画画,家庭条件尚算可以,很早就报了兴趣美术班,准备未来走艺术路线。
直到父亲生了一场大病,他停了美术课程。
高二班里新转来一个同学,被老师安排坐在他前面,叫肖远,听说是个天才,16岁拿到国外大学毕业证书回来的。
他有次课堂上开小差,把肖远脚上的运动鞋画了下来,画完脑子抽疯,又把鞋样涂涂改改,最后被老师没收了去。
前桌肖远下课间回过头,少年的脸变成了肖总的脸,眼神考究地看着他,嗓音缓慢而低沉,“你偷窥我整节课?”
许宴猛地惊醒,右边脸颊压在袖子上睡出了一片红印子。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照着镜子,眼前突然一黑,竟然停电了。
公司应急电源会在五分钟后自动启动,许宴索性站到窗边抽根烟,思考接下来的新年主题第六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