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离开的时候没让苏凡送他,虽然两人约好了三个月必归,但知晓他目的地并非苗疆五仙教的却只有孙雨及苗燕。

    他径直走了半个时辰远离万花地界後,才自怀中掏出了苗燕给他的蛊。

    那蛊不是一般的引路蛊,是当年孙雨特地去苗疆找寻的那种寻人蛊,此蛊需以己身之血喂养,蛊虫成熟时进入休眠,直到被唤醒後,便会自行前往寻找血脉相连之人。

    当初孙雨便是求了这蛊亲养一年後,才找着失散多年下落不明的胞妹。

    如今徐安手里的这只,便是用苗燕的血养起来,专门用来追寻苗临所用。

    徐安将那看起来像是乾燥虫屍的蛊放於地上,又从怀里m0出一杆玉笛,可却不急着唤醒那蛊,而是眉目温柔地抚着笛上的雕纹。

    徐安擅笛,连带着苏凡也跟着他学过些日子,当初在成都时他一眼便相中这把玉笛,说什麽都非得要买回来送给师兄不可。

    而既然是要送给徐安的东西,又怎麽能与他人相提并论?这笛子苏凡一直都是自己贴身藏着,看得b什麽都重,即使是杨朔,碰一下也会让他气得跳脚。

    苏凡当初看中这笛为的是他觉得玉笛与徐安的气质相衬,结果这些日子以来,徐安闲暇便吹笛给他听,如今还专程带出来。

    徐安在脑海里回想着苏凡小时候兴致B0B0地说要学,结果刚学会几个小调就嫌苦不愿再练了,却老Ai缠着让他吹笛,等他同意了,小小的苏凡就趴在师兄的腿上听。

    回忆如海,却又无情,徐安含笛唇畔,满怀惆怅地吹了一段孰悉的调儿後,才奏响苗燕教他的唤蛊音节。

    地上虫褪般的蛊动了一下,其上出现了一点裂痕,而随着裂痕逐渐扩大,从中爬出一只清透如水的冰蜻。

    直到完全脱离虫鞘的冰蜻微微震了震尚且蜷曲的翅,徐安立刻收笛,静待羽化完成之刻。

    不过数息,原先蜷曲的羽翅完全舒展,那冰蜻震翅而起,盘旋了两圈後,终是择了一个方位急飞而去。

    徐安回头朝着万花谷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豪不留恋地转身,凝神定心,踏着轻迅的步伐尾随着冰蜻离去。

    ——

    苍柏挺拔,悬壑环身的青龙G0u里高崖险绝,山势奇峭,一处青龙寨据险而立。

    而今,寨子里正在举办一场庆功酒,丝竹管弦声高曲婉,搭配歌妓轻YYAn词小调,宽广的厅中穿着暴露的舞nV和歌而舞,觥筹交错、喧闹无章。

    苗临面sE平淡地斜坐在主位上,身靠两条黑白巨蛇,以指沾了点杯中酒Ye在指尖轻搓,眉眼g勒着了漫不经心,眼尾红痣又添几分邪媚。

    他淡淡启唇凉声道:「怎麽,就这些次货你好意思喊我出来,霍当家莫不是觉得我在寨中的日子太过清闲了,存心找我不痛快是吧?」

    其实从外在条件来说,那霍当家一身黑脸粗r0U,一条狰狞的r0U疤斜跨脸上增添几分凶残,两臂孔武有力,脚边一口百斤大刀在他手里轻如鸿羽,青龙寨这当家之位也是他真刀实力杀出来,实在不该惧怕眼前这位。

    可偏偏就是这个面貌清俊白净眼尾一点红痣,看似手无缚J之力的青年,素手一扬就屠了他半座寨子,用的还尽是些凌nVe人的法子,他当时亲眼所见手下、家眷生生把自己皮肤抓得溃烂,恶臭黑血四流。

    而苗临一身南疆服饰遮不住细致皮r0U,就这麽站在满地血腥中笑着觑他。

    整个大厅里吵杂一片,也就主位这边气氛自成一格,大抵山贼们都是刀口T1aN血、即时行乐的类型,在场有不少人当时也都看见苗临杀人的狠劲儿,然而几杯h汤下肚後,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搂着怀里的美人享乐,不再去关注主位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