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黑龙沼多山沼密,绝迹泽很大,但马儿能走的路并不太多,苗临也无意带着徐安去沼泽深处冒险,两人一骑便只是沿着沼泽外围的山缘往东南而去,一路上苗临还不忘跟徐安随意聊着天。

    徐安这辈子还没有机会这麽坐在一个男人的马背上怀抱里,一开始还有些别扭,回话也有些零落,几次yu转正坐好,但苗临却总是恰好圈住他的腰,让他非得维持侧坐在身前,半转过来反抱着腰的亲昵姿势不可。

    到了後来徐安也有些无奈,或者该说是认命,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半垂着脑袋闭着眼睛,嘴也不肯张了。

    苗临看他这副入定的模样,m0不着头绪他怎麽又不高兴了,觉得是不是自己看他动来动去怕他摔下马,搂着腰的动作用的力气太大了把他弄疼了?

    他放松动作,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却不敢说话,深怕自己说错什麽又惹恼他,一路上分神忐忑地觑着徐安的脸sE,毕竟自己的本意是想带他出来散心,可不是为了惹他生气的。

    徐安其实也不是真那麽气,就是x口有口气堵着,心里有些郁闷。

    可随即他又只能说服自己,他不过是苗临拿捏在手上的一个玩物,意yu为何又岂能由着X子?他自嘲地g了g唇角,强迫自己把满嘴的苦涩咽下去。

    苗临三分看着路,七分却看着他,见徐安笑了,却反让他一阵心悸,他勒马停步,轻捏着徐安的下巴半抬起脸让四目相接。

    「为什麽难过?」苗临很害怕,徐安眼里的厌世同那日太像了,那种什麽都放弃了的释然与绝望,他不明白,他这麽小心翼翼地对他好,为什麽徐安还要露出这样子伤心yu绝、彷佛天崩地毁的表情来。

    徐安不想说话,半垂下眸子,唇角的笑也收了回去,又变回那副淡漠寡情的模样。

    苗临不敢b他,将他身上的披风拢好,圈着腰在额上亲吻,试探X地问:「你要是真不愿意出来,那我们回去,我帮你磨墨,你好久没给你师弟写信了,他该想你了……」

    怀里的人僵了一下,随即却用力地抱紧苗临,把脸埋在他怀里,好半晌後才闷闷地开口:「不用……我说过,我不要他了,他是生是Si是病是全,我都不在乎了。」

    苗临闻言心里一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当初会鬼迷心窍地做出b得心上人非得拿刀生生把自个儿的心剜开的境地?

    徐安从受伤至今已经快两个月没给苏凡写信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那是他最宝贝的孩子他岂会不挂念?可他知道,他越是重视苏凡越会成为苗临伤害对方的藉口,唯有忍痛抛下了,才能护得他一生平安。

    心上人鲜血淋漓的伤口同样刺痛着他的心,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麽样才能去弥补,他想对徐安好,可他宁愿一退再退,直到把自己缩在Si角为止。

    两人这些日子乍看之下恩Ai甜蜜,可苗临又何尝品不出来,正因徐安什麽都不在乎了,他才会什麽事儿都由着自己。

    苗临不想放手,他想把徐安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想宠他想疼他,可他知道这不过都是他的奢望。

    尚且不说他怕天傀蛊有一天会冲破禁制最後反伤了最亲密的枕边人——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支持着徐安活下去的信念,是自己答应过要放他走。

    一旦三年之期一到,他不肯放人,徐安怕是当下就能抹脖子直接赴Si,哪怕他把利器防得再好,甚至cH0U乾徐安的内力不让他自绝心脉以求了断。

    可就算他能一天十二时辰守着他看着他,若有一天有所疏漏,别说咬舌投环、撞柱服毒,连块杯子碎片都能要了徐安的命。

    曾经,是他以徐安的一切为筹,b着他臣服妥协,b着他步上绝路。

    可如今主权早已易主,徐安就站在摇摇yu坠的悬崖边上,随时都会纵身一跃,他最珍视最宝贝着的那个人的X命,就在万花青年的一念之间——苗临赌不起,更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