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是公主出嫁,大理寺落得个清闲的好日子,但是谁曾想公主会好端端不去拜堂成亲,反倒带着一个农妇来状告未婚夫。

    这公主是得罪不起,但是这御史大夫家就能得罪的起了?

    大理寺卿何起杨怎么也想不出如何处理这个案子,眼见着六公主姜令晗穿着正红金丝喜服站在堂下,他赶紧请了公主上座。

    “殿下,您看,这案子咱之前调查过。”

    “您不如先去拜堂成亲,别误了吉时。若是您好奇,下官择日把卷宗送到府上去。”

    姜令晗也不是没料到大理寺卿会这么说,毕竟他们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大人可有案底?”

    “这不是下官不给您找,实在是近日清理卷宗,都移送给刑部了,还在等刑部复核,想必几日后就能有答复。”大理寺卿陪着笑,原本这祖孙二人来大理寺门口被他的衙役打了出去,谁曾想能捅到公主眼前去。

    原本以为这六公主应是和薛家一派的,空有样貌,性格乖张,但是三从四德,很好糊弄,今日怎得变了性?

    “狗官!殿下,他血口喷人,老身昨日来击鼓鸣冤……”周景氏护着孙儿站在堂下,指着大理寺卿的鼻子就骂,但是却被姜令晗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她知道大理寺卿根本就没受理这件事,但是现在不能将他拉下水。

    薛家在朝中深受父皇信任,不然也不能在御史台任职多年,前世薛文的事情一直被掩盖至她死,还是薛文的亲哥薛定灼大义灭亲将此事揭发了出来。

    姜令晗又看了看大理寺卿,这大理寺卿的脸色变了变,他们前世能只手遮天将这祖孙关进天牢,多半是因为太子在背后做靠山,她现在又是为太子出嫁,这大理寺卿想必现在也是认为自己是个好糊弄的。

    “何大人,您受累,这案件还是要过一遍程序的。”姜令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让人挑不出错,“本宫相信大人是好意相信薛大人是清白的,既然这样更要审理此事,今日百姓众多,只有彻查才能还薛大人一个清白啊。”

    “这……”大理寺卿自是知道这件事不能审,也不能不审,都是从地方升上来的,这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今日这一审,自己的乌纱帽……

    姜令晗看出了大理寺卿的纠结,这些官官相护她上辈子见得多了。

    “何大人,您都说这既然送去刑部了,那本宫就带着老夫人去趟刑部,若是刑部还不能给出答复,本宫就要请父皇和皇兄来做个决断,到时还请何大人到场解说一番。”

    姜令晗特意在“皇兄”二字上加重了几分,像是在暗示大理寺卿,这背后还有太子的意思。

    大理寺卿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六公主完全不像是以前那种好糊弄的样子,这不受宠的公主也是公主,更何况涉及到驸马的人品,这可是他担待不起的。

    这六公主可是坚定的太子党派,可是太子的生母皇贵妃抚养长大的,这突然要状告薛家,怕不是太子的意思?

    大理寺卿相通以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趟浑水可不能跟着薛家趟。

    “嗨,殿下想问个明白,下官照办就是了。”大理寺卿顺着姜令晗的台阶就下来了,准备拍惊堂木的手都有些抖。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一一说来!”

    周景氏见大理寺卿的突然转变还有些稀奇,但是姜令晗的坐镇让她有了底气将她儿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周景氏的儿子周旭是个普普通通的帐房先生,薛文到任之前他一直安稳的负责松岭的账目,虽是发妻早亡,一家过的也算是安稳。直到薛文的到任,正巧又赶上饥荒,朝廷发下来的赈灾口粮和银钱一直不够,一些难民都找到周旭这里来问,朝廷的赈灾什么时候能到,他们为什么吃到的都是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