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陷入了无从消弭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陈宴抬起了头。
眼下过道里的这个光景，他们二人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但许静生知道陈宴正在看着他。
就用那双沉沉的眼珠，仿若两只藏着千丝万缕的虫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瞧。
看了他好一会儿,陈宴动了动嘴唇,语调里带着点生硬的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静生抓了抓头发,袖口露出一截瓷白手腕,青荧的过道之中白得反光。
他随意地答道：“我睡着了。”
“啊？”陈宴还是疑惑。
“等我睡醒之后，教学楼的大门早就已经关了。”
他睡醒后，眼前一片漆黑。
许静生几乎是立刻从灯光全灭的过道摸清了状况,飞快地锁好了教室的门后，拎起书包就马上下楼了。
“保安大叔挺尽职尽责的，连后门小门都锁上了，”许静生说着,像想起了什么，语气一顿，又道，“倒是能从最上面一层翻窗出去，就是可能这一翻，说不准就直接翻到阎王面前去了。”
陈宴对他的这个玩笑却置若罔闻,并没给出什么反应。
于是许静生问她：“你也睡着了吗？”
陈宴刚才恹恹地抱着自己，像个刺猬一样地缩在地上，听到这句话后,立刻把满身的刺亮了一亮。
她鄙夷道：“你以为我是你啊？”
许静生话锋一转，问她：“被针对了？”
被猜到了原因，陈宴没好气地答：“噢。”
许静生的语气慢条斯理，跟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他说：“装我给别人送情书,遭报应了吧？”
陈宴瘪了下嘴唇，冷淡地回了一句：“可能是吧，现世报来得太快，坏事还是得少干。”
从刚才发现陈宴开始，她就一直自顾自地缩在这里，好像什么话都能听进去，又展露了点油盐不进的臭脾气。
陈宴的话语中带着点疑惑，也带着点慌张，却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