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正……何其正……何其正……什么意思？
钟宛宛脑中连名带姓问候了皇帝百八十遍，终是无解。她平时还算聪明的脑袋瓜，难得一见的，卡壳了，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眨巴个不停，嘴里偏偏接不上一句话。
房间里气压变得很低。
“呃，这个……”沈名祖又想开口。
“咳，”皇帝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不是要审下个月的食单嘛，拿过来吧。”
他接过食单，漫不经心地翻看了几眼，又突然抬头，对钟宛宛道：“旬日里好好想想，二月第一天晚膳时间过来，朕希望到时你能给出一个更好的回答。”
这是暂时放她一马的意思了。
只是，这个皇帝忒坏心眼，放假还给安排工作，加班费一个字没提，是人干的事吗？
钟宛宛心里暗暗叫苦，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汇聚成脸上一个谄媚的微笑：“多谢陛下宽限……”
皇帝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每月的食单都有定例，宫中目前的常住人口又少，绝难出错，所谓审食单几乎是走过场，最多不过增减一些时令果蔬罢了。皇帝随意看了几页，没多久，外头报有中书省的官员来议事，沈名祖便乖觉地带着钟宛宛告退了。
“呼——”
“呼——”
一出福宁殿，两人异口同声地长出了口气。
钟宛宛这才察觉自己后背上传来一片冰凉，原来竟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忙给自己裹好斗篷。皇帝这个下马威，真要命！
“沈大人……”钟宛宛哀嚎。
沈名祖摆了摆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并安慰宛宛说刘希贤也在今上手下撑了两年多，若不是自己辞官，圣上也没要把他怎么样嘛，日常刁难几下，习惯就好了，只要能保住官位，其他都是小事……
钟宛宛：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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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宛宛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放衙回家的路上更是不住想着一个问题：“我该不会成为华夏国建国以来在任时间最短的光禄寺少卿吧……”
越想越丧气，越想越万念俱灰。
不过，一蹶不振的心情，在转入自家巷子后，立刻被钟宛宛丢掉了九霄云外。
一进巷子口，她就看到她家大门前的拴马桩上系着一匹红鬃马，马儿高大健壮，毛皮刷得油光锃亮，此刻正怡然自得地嚼着食袋里头的谷粒。
钟宛宛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朝家门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