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去的早，街上蒙蒙亮，但是人已经不少了，那些长期摆摊的人基本上都有固定的位置，唐白没去挣那些地方，在空白的地方看了一会儿，选了个地方大流量又好的地段。
唐白把东西摆好，心里还在疑惑，这么好的位置为什么没人占呢。
等她把东西摆好等着客人上门的时候，她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好的地方没人占了。
因为这是个风口不说还是阴面，一点阳光都照不到，一起风更是能把人吹透，骨头缝里都是寒气。
唐白跺着脚哈气搓搓已经不听使唤的手指，听着满街的叫卖声，羡慕的看着左右被围满了的摊主，在看看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的自己的摊子。
唐白憋了憋最后一咬牙，也学着旁边的小媳妇儿吆喝：“都来看都来瞧啦，买袜子送福字啦...”
唐白以为自己喊得声音够大，其实刚一出口就淹没在了叫卖大军之中，连个水花都没飘起来，唐白站了好一会儿，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
早晨信心满满的冲劲儿这会被打击的一分不剩，唐白失落了一会儿，拍拍脸颊，重新露出讨喜的笑容，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开始努力拉顾客。
甘泽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单薄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站在口风那，小脸冻得通红，仰着小脖子大声叫卖，有人过来小姑娘干净露出干净讨喜的笑容，热情的推荐，不管买不买脸上的笑容都一样大，人家买了，她最后还要加上一句：“谢谢，您慢走，有需要再来啊。”
冻得实在狠了，小姑娘跺跺脚搓搓手跳两下，然后笑眯眯的又开始招揽顾客。脆生生的喊：“卖袜子、秋衣雪花膏了，便宜好用还不要票啦，快来买呀！”
甘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疼，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小姑娘不该为了这几分几角钱这样吃苦遭罪，他的小姑娘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而不是这样为了生计奔波。
甘泽眼看着小姑娘身边的顾客越来越多，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刚开始还把收到的钱整理整齐放进小口袋里，后来只要钱数对也顾不上整理直接一把塞进去。
甘泽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唐白，越看越觉得唐白哪哪都和自己的心意，越看越觉得自己无法放手，甘泽一直看到临近中午人少了才慢慢的走了过去。
唐白捶捶腰，脸上的笑容大大的，她没想到冷清了一个早上的摊子居然一下子就红火了起来，她手脚这会冻得都没什么知觉了，但是看着鼓鼓的小挎包，唐白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真是个好开端不是吗？
甘泽过去摸摸唐白像小冰棍一样的手指，把燃着木炭的手捧炉塞给唐白，又把他娘做的拢袖一并塞过去：“拿着，暖暖手。”
唐白看见甘泽也激动，兴奋的道：“甘泽，甘泽你来啦，我们赚钱啦，赚好多好多钱。”唐白拍拍小挎包。
甘泽失笑：“赚多少钱值得你高兴成这样？忙了一上午了，饿不饿？”
唐白舔舔嘴唇，还真是有点饿了，刚才忙着没觉出来，这会闲下来就觉得胃里像有一块冰一样，轻轻按了下就隐隐作痛。
甘泽看她这样，忍不住教训道：“去背风的地方歇一会儿，我给你带了热水，你先喝点暖和一下，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唐白忍不住笑了，歪头看了旁边热气腾腾的笼屉想了一会儿，还是遵从内心的欲望：“我能吃肉包子吗？”
甘泽眼睛里也露出一点笑意：“要吃几个？”
唐白伸出冻的跟胡萝卜一样的手指：“要两个。”
甘泽把棉袄又给唐白紧了紧，笑着答应了。
甘泽走了之后，唐白又低头看了一眼鼓鼓的钱包，抿着嘴笑了，惶惶不安多日的心也踏实了很多，毕竟钱才是她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